杜度看出了濟爾哈朗的猶豫,在旁開口說道:“增兵勐攻也是不錯的選擇,就讓圖爾格率三千人馬在前,大隊在後接應,若有變故,也有迴旋之地。”

濟爾哈朗想了想,輕輕點了點頭。

圖爾格躬身領命,不待濟爾哈朗發令,便下去組織人馬,很快便率部出發,與前鋒會合一處,加快了追擊的速度。

作為平衡,機動兵力由八旗抽兵組成,在指揮官的任命上也照顧到了各方的利益。

濟爾哈朗是阿敏的弟弟,雖然他和代善差不多,一直比較低調,比較顧全大局,並不偏向阿敏。

圖爾格是豪格的人,杜度是老資格的貝勒,主要是起到和事老,在意見不和時進行協調和融洽。

這是多爾袞的無奈,在後金實力大損的情況下,盡最大的努力避免了內亂,甚至是刀兵相見。

而在東江軍越來越強的壓力下,不管是阿敏,還是豪格,都暫時壓下了野心和不滿。但要說到精誠團結,卻還沒到那個份上。

誰都想成為最高的統治者,誰都覺得自己能夠力挽狂瀾。多爾袞若有大的失誤,阿敏和豪格向他發起挑戰,也不算意外。

杜度就看得比較清楚,看著圖爾格率兵離去,對濟爾哈朗緩緩說道:“敵人突入建州,燒燬赫圖阿拉,對我大金來說,又是一個重創,更是恥辱。若我軍沒有斬獲,恐怕會有畏戰之嫌,在汗王那裡,不好交代。”

多爾袞會背這個責任嘛,當然不會讓他的威望受到損害,儘管這與他堅持重佔海州,導致兵力更加不敷使用,脫不了關係。

濟爾哈朗的謹慎可以理解,但如同歡送般地任敵人安然離去,多爾袞選的替罪羊很可能就是他。

讓圖爾格率軍勐攻,就是避免這種結局的辦法。追擊部隊經過了血戰,損失不小,能否勝利都已經盡力了。

濟爾哈朗苦笑了一聲,向著杜度拱了拱手,表示感謝,卻不用明白地說出來。

時間不大,前方便傳來了激烈的槍炮聲,顯示出戰鬥的升級。

圖爾格率領兩千人馬與前鋒會合後,一反緩慢的追擊之態,不顧地雷襲擾,不顧傷亡,加速向前。

在又遭到了數枚地雷的襲擊後,建虜終於在東江軍設定的第一道截擊陣地前停下了腳步。

砍伐下來的樹枝胡亂堆積在路中,雖然不是深溝壁壘,騎馬卻難以透過。

三隊九百人的火槍兵,分別在大路的正面、兩側結陣,以炮車和樹木為掩護,嚴陣以待。

在火槍兵的後面,是劉興祚所部的兩千飛騎,負責掩護他們適時撤退。

圖爾格稍作觀察後,便下達了進攻的命令。建虜跳下戰馬,持盾揮刀向前推進,後面則是負責掩護的弓箭手。

敵我雙方沒有過多的等待觀望,便展開了激烈的戰鬥。

箭失在空中掠過,鉛彈在不停地激射,雙方隔著擋路的障礙物,都在使用遠端攻擊的手段,力求能擊潰敵人。

圖爾格並不喜歡這種作戰方式,儘管就是憑藉密雨般的箭失,建虜在遼東擊敗了很多明軍。

但他也不敢魯莽行事,因為對面不僅有步兵,還有騎兵。如果不能擊潰敵人,或是保證衝過障礙有足夠的兵力,那己方士兵便將遭到對手騎兵的衝擊。

而建虜不僅在用弓箭進行打擊,還在不斷地清除路上的障礙,為騎兵的衝鋒創造條件。

同時,圖爾格還派出兩隊士兵,沿著大路兩側的樹林向前進攻,形成左右迂迴包抄之勢。

轟,轟!兩聲爆炸發出了巨響,清理障礙的建虜觸發了地雷,被炸倒了數個。

在樹林雜草中向前進攻的建虜也不輕鬆,對面不僅有射來的鉛彈,腳下還有絆發的地雷,以及鐵蒺梨,不斷地使他們付出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