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主場作戰,要考慮的因素就比較多。郭大靖不指望明軍能幫忙,不添亂就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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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存實力,在不同的場合,作用不一樣,所要達到的目的也不同。

在京城腳下,同樣有人在儲存實力。但後果很嚴重,不僅葬送了自己,還使上至皇帝,下至臣民,都恨之入骨。

建虜在京城外的第一波攻擊之後,移軍南海子,在此一面休養一面牧放馬匹,伺機再攻。

十一月二十三日,崇禎帝於紫禁城平臺召見袁崇煥、祖大壽、滿桂、黑雲龍等,對勤王將士英勇奮戰予以慰勉,並拔內帑五萬予以獎賞激勵。

袁崇煥穿黑袍黑帽覲見,以示請罪。

但在面對前來詢問形勢的朝臣時,袁督師又犯老毛病,危言聳聽道:“滿人此來是要做皇帝的,己經算好了良辰吉日準備登基了!”

朝臣們都驚得目瞪口呆,戶部尚書畢自嚴更是把舌頭都吐了出來,好半晌都收不回去。

威脅恫嚇,挾寇自重,推卸責任……所有人差不多都是這樣的心思。你完了,你完了,到這個時候還想再賭一把。

平臺召見時,袁崇煥向崇禎帝提出,連日征戰,士馬疲憊不堪,請求援引滿桂所部進入德勝門甕城的先例,准予所部官兵進到城內稍事休整。

崇禎帝拒絕了他的請求,心中猜疑更重,卻隱忍不發。

十一月二十七日,皇太極向整頓後的明軍發起進攻,激戰於左安門,滿桂被攻打甚急,於是向袁崇煥部靠攏,迎接他的卻是——一片箭雨。

滿桂被箭傷之後,率部西退,憤怒如狂。

隨後,滿桂入京面聖,解開衣服光著膀子讓崇禎看,“萬歲,袁崇煥用箭射我,差點要了我的老命。這,這,還有那,那兒,共是五處。”

崇禎帝好言安慰,賞金賜服,還是忍而不發。

建虜從南海子撤營,在京師鄉畿燒殺搶掠,視城下明軍如無物。搶光掠光之後,又向西殺奔良鄉,攻克固安。

此時,城外的外戚勳臣的莊園土地被建虜蹂躪殆盡,勳戚大臣對袁崇煥極度不滿,紛紛告狀:“袁名為入援,卻聽任建虜淫掠,不敢前去阻攔。”

朝堂上,崇禎面色沉鬱,群臣也多噤聲不言。形勢至此,實在是讓人既憤懣又屈辱。

“虜不大創不回,朕有旨著袁崇煥相機剿殺,使他匹馬不還,卻也不見怎的。奴酋零騎在我城下,任其搶掠,是何道理?也不見崇煥剿殺?”

崇禎的目光掃視群臣,似乎想聽到合理的解釋,讓他的心能得到些寬慰。

成國公朱純臣躬身奏道:“崇煥言兵少,宜慎重。”

崇禎沉聲道:“慎重固是。但崇煥之兵俱是堪戰的,人上挑人,馬上挑馬,他曾面奏過。又說虜精騎不滿五千,其餘不足殺,為何不動一動?”

群臣面面相覷,沒有人能作出回答。吹牛吹大了,如今原形畢露,誰還能替袁崇煥分說。

崇禎暗自嘆了口氣,也是深自無奈,轉向新任兵部尚書申用懋,問道:“今援兵到的幾何?”

兵部尚書申用懋躬身奏道:“除袁崇煥而外,只有宣大二處各兵五千,今兩支兵或潰或損,山西總兵張鴻功所領五千三百名已到良鄉,因飢搶掠而去,其餘屢催尚未見到。”

崇禎皺著眉頭說道:“卿部議個限期與他們。”

申用懋奏道:“臣署事日,便定限行文各處催調了。”

崇禎說道:“調兵有不依節制,援兵有不遵限者,卿即系來究治,不然他藉口說挑選未就,又說行糧不足,一發逗留觀望了。”

“微臣遵旨。”申用懋躬身退下。

崇禎掃視著眾臣,緩緩說道:“屢有旨命崇煥相機剿殺,今虜騎猖獗,燒燬我房屋,擄掠我人民,再無人剿殺,便是零星虜騎亦不驅散,似這樣把邊腹都蹂躪盡了,關寧兵也不見調將來,只恐一時不能整頓,憂方大耳。卿等可傳與崇煥,要相機動一動,大創他一番方可。卿等起。”

眾臣山呼萬歲,退出檻外,叩頭已畢,紛紛退去。

崇禎坐在龍椅中,輕撫著額頭,思緒繁亂,卻多在袁崇煥和關寧軍上。

關寧軍倚城堅守、不動如山,或者只是出動幾百人虛應故事,崇禎身在皇宮,也是屢有耳聞。

若說是造謠誣陷,可戰果如此,關寧軍真拿不出什麼閃亮的戰績來讓人釋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