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前也收起激動的心情,帶著戰士們抬起火炮,迅速下山。

迫擊炮就是加上底座,也不過一百二三十斤,分成兩部分後,兩人抬炮,一人背底座,一門炮三個人就能搬走挪動。再加上背彈藥的,頂多也就五個人。

這還是爬山,若是在平地上,哪怕稍微平坦,還有獨輪小車,一個人就能推著跑。

下了山,在山下數百部隊的接應下,推著小車拉著炮,炮兵率先撤退,其他步兵則殿後。

遠處響起了轟鳴和爆炸,那是伏擊部隊截殺著從山城追出來的建虜。

望山跑死馬,直線距離不到三里的山峰,可要從路上跑,卻要十幾裡。

在並不寬闊的路上,一連串地雷轟鳴著,綿延數十米的爆炸開來。碎石、彈片橫飛,在人喊馬嘶中,將建虜連人帶馬擊倒在地。

甲喇額真塔格被掀落馬下,尖利的碎石擊中了他的眼睛,劇痛中,他捂著冒血的傷口在地上痛苦地慘叫哀嚎。

地雷是人為控制,用長繩拉響的。一連串的爆炸正在建虜隊伍的中部,被放過的前鋒此時也遭到了猛烈的打擊。

樹林、雜草中亮點頻現,伴著槍聲,一排排鉛彈如雨點般猛射過來。

東邊的天空出現了朝霞,太陽很快就將露出臉面,再次俯瞰這廣闊的大地和原裡。

但在被猛烈伏擊的建虜眼中,敵人的身影卻很難捕捉,只有射擊時稍瞬即逝的火光,才能夠判斷出敵人的大概位置。

藉著夜色的掩護,伏擊部隊不僅身穿山寨迷彩服,還挖掘了簡易的工事,這使得建虜的反擊,會被抵擋大部。

噗!一名悍勇的建虜的頭顱突然象被鐵錘擊中,成了個爛西瓜,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轟!又一個建虜的後背迸濺出大團的血肉,屍體竟被巨大的衝擊力打得凌空而起,重重地摔落在地。

稀稀拉拉的箭矢射過去,損失慘重的建虜,勉強地做出還擊,並有殘存的軍官大聲叫著,組織殘部準備衝鋒,與敵人展開近戰。

建虜心裡也清楚,被包圍在並不寬闊的路上,敵暗我明,消耗下去是必死無疑。

但他們剛離開大路,還沒衝進樹林草叢,腳下便不斷地爆炸,預先埋設的地雷,迎面射來的鉛彈,使建虜近戰肉搏的希望破滅了。

太陽露出了整張臉,把溫暖和光亮慷慨地撒向大地,也包括這片血腥的戰場。

從鳳城追出的建虜遭到了重創,在他們得到援兵,繼續追擊時,伏擊的敵人已經撤退,消失在山林之中。

轟,轟!

地雷還在爆炸,使憤怒的建虜又多了幾分恐懼,幾分遲疑和猶豫。

路上被樹木、石頭堵住了,試圖清除障礙的建虜,被兩三顆地雷炸得死的死,傷的傷。

這並不是全部,建虜吃過虧,雖然不大,但特戰營的幾次小規模的潛入襲擾,還是給建虜留下了印象。

防不勝防,令人頭痛,又找不到摸不著。建虜無奈地停止了追擊,不想再付出無謂的代價。

但經過此次炮襲,建虜也不得再從山城分出部分人馬,在周圍的山峰少量駐兵,以免再吃大虧。

實在是不清楚東江軍的這種火炮,到底有多遠的射程。建虜在南關、鎮江,以及鳳城,已經連續吃了數次大虧。

要說東江軍戰力最強的部隊,戰法最精,裝備最好的人馬,當屬特戰營。

這裡的骨幹軍官,差不多都是最早廣鹿島的將士,跟隨著郭大靖在鞍山驛、秀巖等地屢次作戰,屢戰屢勝。

不僅實戰經驗豐富,郭大靖更是對軍官們悉心教導,把精益求精的游擊戰術傳授給他們。

特戰營計程車兵,也是從各部隊中挑選出的精銳。更有象很多象韓仲這樣,對建虜充滿深仇大恨,作戰時奮勇爭先,不畏生死的官兵。

所以,鳳城的建虜屢遭敗績並不意外。在新式武器,新戰術打法下,他們不適應,就只能先捱打,用血和命來吸取教訓。

這還不夠,對付游擊戰,特別是在遼東山林眾多的地形地勢下,在武器裝備不斷更新提升的情況下,建虜還能拿出什麼破解之道?

鎮江堡。

韓仲作為駐守這裡的軍官,此時正神情複雜地站在城牆上,望著城外簡陋的蓆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