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比箭矢的威力大多了,主要是衝擊力非同小可,即便有盾牌擋住,也會被震得手臂痠痛,甚至有盾牌被砸下撞到頭臉的。

一聲尖厲的哨音響過,便是震耳的轟鳴。蓄勢待發的火槍兵,接到命令,發出了一輪齊射。

白煙升騰,無數鉛彈激射而出,又給蒙古兵造成了很大的殺傷。

這時間卡得很好,蒙古兵顧上顧不了下,頭頂有石頭砸,正面有火槍射,慘叫哀嚎中,倒下了一大片。

換槍不換人,再加上燧發槍、紙殼定裝彈對射速的提高,第一輪齊射後,槍聲便如爆豆般響個不停。

輕重火槍的配置比例是五比一,對於蒙古兵的打擊,兇狠無比。特別是重火槍的效果,血肉橫飛,視甲冑如無物,更加震撼。

密密麻麻的石頭再一次掠過天空,砸在人身上是慘叫,砸在雪中激起如爆炸般的大團雪塵。

火槍發射的閃光一個接著一個,白煙一團團升起,在寒風中淡薄,又被吹散。

胸牆外幾十米的冰凍尖樁,並不算密集,也無法完全阻礙蒙古兵的接近,但遲滯的作用就夠了。

一個蒙古兵被重火槍當胸擊中,象破土袋似的在血肉迸濺中倒了下去。

又一個蒙古兵被火槍擊中腿部,倒地翻滾,慘叫痛嚎,血很快就染紅了一大片雪地。

血肉在空中迸濺,濺了木魯一臉,鮮血還帶著同伴的溫度,腥味衝入他的鼻中。

木魯撲倒在地,看到了倒斃在地的同伴。腦袋被打成了爛西瓜,已經完全看不出模樣兒,白的紅的液狀物流淌在雪中。

用盾護著身體,木魯勉強爬跪起來,又看到了不遠處倒著的幾具屍體。

一具屍體還大睜著眼睛,正對著他,而這個他認識的同伴半個肩膀被打飛了,血肉模糊,腦袋也詭異地歪著。

槍聲依舊如過年的鞭炮般響個不停,前後左右,不時有人被擊中,悽慘的景象,傷者的痛呼,令人心膽俱裂。

一顆鉛彈激射而來,正中木魯的盾牌。衝擊力如此之大,半跪著的木魯全無防備,盾牌猛地被推回,撞在他的臉上。

劇痛之下便是天旋地轉,被撞擊得鼻破齒落的木魯,向後翻滾著,最後在雪中仰倒,如同死了一般失去了知覺。

箭矢射出,也是密密麻麻。蒙古弓箭手使出最大的力氣,向著對面的工事射出弦上的箭。

作用似乎一點也沒有,胸牆的射擊凹處再次出現了黑洞洞的槍口,以及戴著頭盔、鐵面的敵人。

亮光閃現,白煙升騰,鉛彈激射而出。敵人從凹處躲開,閃身到旁邊的高牆,開始填裝彈藥。

又是一張鐵面出現,只能看到冰冷的眼睛,以及架起的火槍,伸出的槍口,然後又是槍聲射擊。

黑壓壓的石雨又凌空掠過,狠狠地砸在蒙古兵身上,砸在雪地上。

尖樁陣內,橫七豎八地倒斃著屍體,還有的屍體倒在尖樁上,流出的血已經粘稠凝固,更顯得悽慘。

莽古爾泰等人已經登上了山腳,仰頭觀望著戰鬥,臉色越來越凝重。

“難以清除障礙,就只能幹捱打,白死傷。”德格類沉聲說道:“敵人的火槍甚是犀利,薩哈廉說得沒錯,兩紅旗在旅順堡敗得不冤。”

莽古爾泰眯了下眼睛,緩緩說道:“火器犀利,又佔有利地勢,猛攻山城的話,正中敵人之詭計。”

德格類贊同,說道:“在山下立營,扼守住敵人下山之路,待攻破金州,這股敵人就讓其自生自滅。”

攻下山城,只是控制住一個據點,既要付出很大的損失,還並無太大的實際意義。

守衛山城的敵人應該也希望如此,在此消耗建州勇士的生命,這是德格類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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