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帶著幾分嘲諷的語氣對濟爾哈朗說道:“汗王命你留守盛京,足見信任。凡事你作主便是,定能讓汗王滿意。”

濟爾哈朗很無奈,苦口婆心地說道:“只有精誠團結,才能使我大金不斷強盛。若是不和分裂,輕則無法合力對外,重則危及大金根基,兄長,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大金若國勢不振,對咱們每個人都是滅頂之災。”

阿敏最討厭這樣的說教,嘿嘿笑著也不爭辯,對著濟爾哈朗伸出大拇指,明贊暗損道:“吾弟一心為公,難怪汗王看重。嗯,好好效忠,汗王不會虧待你的。”

濟爾哈朗苦笑連連,知道說什麼也難解開矛盾糾葛,便起身告辭。

哼!阿敏把茶杯重重地墩在桌案上,望著濟爾哈朗遠去的背影,暗罵道:賣親求榮,什麼東西?!

整理了下思緒,阿敏決定暫在瀋陽等莽古爾泰班師回來,面談結盟之後,再回秀巖。

和莽古爾泰結盟,便有兩藍旗的人馬作後盾,在議政上共同進退,與皇太極抗衡。

在阿敏想來,兩白旗的多爾袞兄弟也是可以爭取的物件。如果成功,那就是四旗人馬,皇太極是絕對不敢再妄動的。

至於代善,阿敏不想主動去拉攏,要是代善也有結盟反對皇太極的意思,那自然另當別論。

想到莽古爾泰的正藍旗,有其弟德格類、阿巴泰相助,而自己的鑲藍旗,卻連親兄弟都不能信任,實在是令人惱怒。

“什麼玩藝兒?”阿敏把茶碗掃到一旁,大聲罵了出來。

…………………

京師。

東江鎮傾巢出動,登鎮出水師相助,一舉收復金州,斬著四千餘級。捷報很快就由登萊巡撫孫國楨上奏朝廷,訊息也很快傳遍了京師。

崇禎元年的第一次大捷,意義非凡。這不僅振奮了軍心民氣,還給皇帝臉上貼了金,增了光采。

乾清宮內,崇禎喜氣滿臉,輕拍著報捷奏疏,感慨地說道:“東江鎮獲此大捷,一掃遼西之頹,振奮民心士氣,實堪嘉慰。”

王承恩躬身陪著笑,說道:“皆賴皇爺之恩威,將士用命,方有此大捷,戰績為與建虜作戰以來最大。”

崇禎笑得很暢快,全然忘了東江鎮斷絕糧餉已經有半年之久,各地邊軍也是同樣的缺糧少銀。

“依朕看,此次收復失土的大功實為郭大靖與李維鸞二人所立,毛文龍不過是坐鎮白得而已。”

皇帝的這番結論令王承恩甚是驚詫,總指揮是毛文龍,手下勇猛殺敵,都有功勞,怎能說毛文龍是沾了手下將領的光呢?

轉而一想,王承恩約略猜到了原因,看來對於毛文龍催要糧餉的奏疏中的不恭之語,皇爺還耿耿於懷。

毛文龍確實在奏疏中有不敬之語,也是被逼得發昏。在封建時代,這可是足以砍頭的大罪。

當然,這也可能和崇禎心目中的戰鬥場面有關。

李維鸞守旅順堡,應該是建虜蟻附爬城,他身先士卒,率領將士在城牆上拼命廝殺,血染徵袍,終於把建虜打下城去;

郭大靖呢,率部跨海抄襲,於小黑山下的大路列陣阻敵,肯定也是殺得血流成河,屍橫遍野,才迫使建虜不得不轉走它路,倚仗騎兵的速度,狼狽逃竄。

至於毛文龍,在親兵的重重保護下,功勞自然不大。

“郭大靖和李維鸞晉升參將,朕準了。”崇禎看似慷慨,說道:“我大明還是有能征慣戰的猛將,朕心甚慰。”

王承恩笑著湊趣道:“皇爺英明,賞罰分明,將士定竭忠報效。”

崇禎抿嘴而笑,頗為受用,覺得正是自己的英明,登基不久,便連獲大捷。

只是遼西卻不成樣子,錦州等城竟然不戰而棄,喪土失地,令人痛恨。

王之臣不堪用,首輔韓爌推薦了袁崇煥,有寧遠大捷和寧錦大捷的光采,崇禎已經決定召回這位文官兼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