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槍兵藏身在大盾之後,盾上的“V”形缺口,正好能架住火槍。既能提供防護,還能提高射擊的穩定和準確性。

一排排沉重的鉛彈激射而出,在敵人身上打出血肉模糊的彈洞,楯車也被打得木屑橫飛,逐漸破損。

側翼的戰鬥也爆發了,預設的地雷發出接連的爆炸聲,弩箭在樹木的空隙飛過,射向建虜。

除了樹木、地雷等障礙,林中還佈設了鐵蒺藜,在積雪、枯枝、雜草之中,很難發現,銳利的尖刺能夠扎穿建虜的靴底。

後世的作戰軍靴常常在鞋底加鋼板,就是為了防扎;有的在前端加鋼條,增加踢人的殺傷力。

在明代,肯定不會有這麼高階的軍靴。建虜所穿的靴子,多為紙、布、革作底,木製的都不多。

顯然,建虜也不會想到在腳丫的防護上是個缺陷,更不會想到竟然有專門針對的武器。

正常的情況下,腳上扎個小洞,並不算太重的傷,騎在馬上照樣衝鋒陷陣。但現在是步戰,肯定會有影響,至少走不快,腳步不靈活。

建虜也很頑強,在不斷的陷阱的打擊下,冒著弩箭,依然迂迴前進。

在樹林中同樣有防禦工事,樹枝、積雪澆水凍成的冰堆,既阻礙建虜前進,又能起到防護作用。

卑鄙,無恥!只好搞這些下三濫的陰招兒。

綽哈爾怒罵著,拔掉了扎透靴底的四角釘,鋒利的尖端閃著寒光,他的腳在流血,在疼痛。

還好,傷得不算重,不用包紮,也不太影響走路。綽哈爾重新站起,提著刀繼續向前。

對面有一道用樹枝積雪凍成的冰牆,敵人就躲在後面,施放著弩箭。

轟!綽哈爾的耳旁一陣轟鳴,埋在一顆樹下的地雷就在他的身邊爆炸,氣浪將他推倒在地。

腿、腳、身上傳來疼痛,綽哈爾發出呻吟,腿傷很重,他終於站不起來了。

而一個同伴卻沒他這般好運,捂著臉在掙扎嚎叫,鮮血從指間滲出。一支弩箭射來,擊中了他的小腹。遭此重創,顯然是活不成了。

敵我雙方終於開始了肉搏廝殺,守軍以逸待勞,佔據著人數優勢,分散衝來的建虜則要以少打多。

一陣拼殺之後,建虜被暫時擊退。負責側翼防禦的部隊也不再與建虜硬頂交戰,不斷地向後交替撤退,也不斷地讓建虜付出死傷的代價。

弩箭無聲,射擊更快速隱蔽;火槍裝填麻煩,射擊時有煙霧火光。

可以說,在各個地段阻擊的部隊,使用何種武器,都已經經過了研究預判,力爭做到了最合理,最有威脅。

當接到側翼部隊傳來的訊息,劉興治給正面部隊也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第一陣的阻擊已經圓滿完成,殺死殺傷數百建虜,已經是超出了預期。而且,還阻擋了建虜兩個多時辰,小半天的時間。

建虜想在天黑前突破第二陣阻擊,顯然是來不及了。這樣,他們又要在野外度過一晚,糧草又要增加消耗。

如果能依靠這樣的阻擊拖延五六天,或者更長的時間,建虜的糧草就要耗盡。不要打仗,餓也能餓垮他們。

按照時間計算,遼陽自然是要運糧過來,但同樣會被阻擊。如果押糧人馬不多,甚至有被伏擊殲滅的可能。

能把建虜餓得筋疲力盡,能用更加輕鬆的方式獲得勝利,郭大靖都不用想,自然會做出選擇。

敵人的撤退使建虜感到欣喜,在薩哈廉和索爾諾看來,是側翼迂迴起到了作用。敵人到底還是害怕近戰肉搏,打破敵人的攔路截擊還是有辦法的。

即便如此,路障還是要清除,至少要有能容車輛透過的寬度。沒辦法,傷兵不能扔下不管吧,糧草物資也要攜帶吧!

而路障既能作為阻擊的依託,又能起到拖延建虜行進的作用,可以看做是破路的一種。

破路這種戰術,在古代出現得還很少。主要是當時的交通工具比較簡陋,也不是很沉重,不象汽車等對道路的要求那麼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