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透過一場血戰,給予建虜大量殺傷,才能給新佔領的金州贏得一段穩固的時間。

勘察完南關,郭大靖又北上來到了金州衛城。

過了南關狹窄之處,到了這裡已經是驟然寬闊,不適合建立防線。金州衛城既小又破,也不適合堅守。

過了小黑山和石河驛,便是新金。東面數十里,便是郭大靖勘察過的紅咀堡。

如果有強大的水師,和足夠的登陸部隊,建虜若敢攻打金州城、南關,便可從普蘭店灣突入,抄襲其後路。

郭大靖縱馬而行,望著灣內眾多的島嶼和殘礁,以及狹窄的水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普蘭店灣位於遼東半島西側,呈喇叭狀,伸入陸地30餘公里。灣口向西南朝渤海敞開,三面被低山、丘陵環繞,遍佈眾多鹽灘。

建虜沒有水師,但東江水師在遼東作戰中,發揮的作用也不大。建虜退縮內陸是一方面,水師陸戰的戰術打法也沒有被重視,或是沒有形成。

要知道,遼東河流縱橫,遼河、渾河、太子河三大水系更是能到達鞍山、撫順、遼陽、瀋陽,遠至本溪。

即便河道複雜,深入陸地的風險很大。水師如果給力,陸軍佔領瀕海的復州衛、蓋州衛,也不是建虜能夠輕易攻取的。

只是保衛海島,只是載兵登陸襲擾,郭大靖認為水師的作用只發揮了一小部分,大有潛力可挖。

可惜,自己只是個遊擊,權力只能在廣鹿島施行無忌。

郭大靖情不自禁地苦笑了一聲,自己從一介草民,數月成為遊擊將軍,說是坐火箭也不為過,卻還不滿足。

對此,郭大靖並不認為自己是貪得無厭,得隴望蜀。

只因為他知道得更多,人生目標也更加遠大。不是毛文龍等人晉爵封侯的期望,更不是平頭百姓的安樂生活,能夠滿足的。

………………..

嗯,針尖在手指上紮了一下,血珠立刻沁了出來。李秀姐痛得哼了一聲,趕忙放進嘴裡吮了幾下。

孫嫂趕忙放下手中活計兒,關切地上前檢視。

“沒事兒。”李秀姐笑著把手指拿出來,讓孫嫂看,“就是紮了一下。”

做針線活兒嘛,被紮了一下兩下再正常不過。

孫嫂看不再流血,也放下心來,卻把李秀姐的針線給收了,好心勸道:“你呀,心神不寧,今天就別做活兒了。”

李秀姐苦笑了一下,輕輕點了頭。

她當然知道自己在胡思亂想,知道自己在想念男人。儘管知道仗打完了,自家男人是去旅順拜見毛大帥交差,可一天不見面,就老是心緒不寧。

孫嫂也放下了手裡的活計兒,笑著說道:“我陪你出去走走吧,郭將軍又救了很多遼民百姓,正在安家呢!”

“他們正忙著,咱們去看熱鬧?”李秀姐疑惑地問道:“這不太好吧?”

孫嫂呵呵笑著,說道:“不是去看熱鬧,咱們算是去歡迎,再幫幫他們。你是將軍夫人嘛,帶點家裡用不著的東西,反正他們什麼都缺,也給大靖掙點好名聲不是。”

提到郭大靖,李秀姐馬上點頭答應,起身到後面收拾準備去了。

孫嫂為了給將軍夫人撐面子,把王嫂也找來,做了些吃食,帶了幾件舊衣服,便陪著李秀姐出了門。

房子雖不大,姚新爺孫倆住著卻也不嫌狹窄。

儘管撤退的時候沒有遇到什麼敵人,但也不允許帶上家裡的瓶瓶罐罐。孫嫂所說的啥都缺,倒也不假。

好在郭大靖早有安置百姓的準備,從登州購買了一批生活用品。比如鐵鍋,就最重要,基本保證能家家有一口。

“好在天暖和了。”姚新把自家唯一的破被褥抱到外面晾曬,笑著對爺爺說道:“這裡的規矩差不多都聽懂了,您去領針線破布,我今天就開始做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