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寧則聽著後面有人喊自己,便回頭張望,一看是謝弘安這個官二代,趕緊停下了腳步,帶著從合朝謝弘安走去。二世祖,惹不起。

“小王先生,昨日一別,家中事務繁忙,沒去叨擾。怎麼今日見小王先生在鄭大人的門口?”謝弘安先行開口。

“謝公子與家中長輩多日不見,噓寒問暖屬是讓王某羨煞。小王先生都是別人打趣而說,當不得真,謝公子還是叫我安寧吧。”隨後便將從合也介紹給了謝公子,說出了自己來的原因。

沒想到從合也是在南方不大不小的出名人士,惹得謝弘安一陣激動:“你就是十四歲便參加會試的蘇杭神童從合?當真令人佩服,你那一句“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當真是讓人滿懷思鄉之情,還有“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唉,都是可以傳千古的名句啊。”

聽到這些話,從合連忙拱手錶示謙虛,王安寧睜大了眼睛看著從合。你丫也是個文抄公啊。

“謬讚謬讚,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謝公子還是不要糾結於文章詩詞之美,我等讀書人,還是要像謝大人那樣報效朝廷才是。”從合謙虛的對謝弘安說道。

“說得對,我等讀書人就應該為國效力。哪裡是什麼坐在深山裡,研究經義的人可以比的。”謝弘安一陣贊同。

確實,當今唐朝儒家分為兩派,一派是新儒學,一派是經義學,兩派形同水火。謝家便是新儒學的代表,鄭明祖更是新儒學的領軍人物。

然後幾人又寒暄了會,謝弘安想了想,自己一人前去,又沒有什麼熟絡的人,況且領著這位天才,還能給自己增彩。於是決定帶著王安寧和從合一齊前去。

王安寧想了想,這是個進入上流社會的機會,況且也不好拒絕謝弘安公子的邀請,便答應了下來。然後先把畫卷放在了謝弘安的馬車上,便準備進入鄭府。

三人一同前去,這次謝公子亮了身份,門房未攔。

只見入門便是曲折遊廊,階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兩三房舍,一明兩暗,裡面都是合著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從裡間房內又得一小門,出去則是後院,有大株梨花兼著芭蕉。又有兩間小小退步。後院牆下忽開一隙,清泉一派,開溝僅尺許,灌入牆內,繞階緣屋至前院,盤旋竹下而出。

過了廊道,便是接客的大堂。今日設宴便設在了這裡。

謝弘安讓兩人待著稍等一下自己,便去尋自己的父親了。

謝楚歌老遠便看見謝弘安帶著兩個人進來,心中有些疑惑。見兒子過來給自己解釋了之後,還頗為驚訝:“那人就是你昨日給我說的說書先生,還有江南的小神童從合?也好,不會墮了我謝家的名聲,如此你便帶著你的兩位小友入座吧。”

謝楚歌想了想,自己兒子在京裡多交些朋友也是好事,況且還是從合這種頗有潛力的讀書苗子。

謝弘安得到自己父親的認可,自然心裡歡喜。便帶王安寧和從合二人,找了處靠後的臺子,三人席地而坐。

坐下後,傍邊的年輕人便開口打招呼:“在下魏無忌,家父魏可程。不知幾位怎麼稱呼?”王安寧心頭一震,魏可程,吏部尚書。

謝弘安開口解了圍,並把王安寧從合二人介紹給了魏無忌。

魏無忌對於謝弘安還是很看重的,至於王安寧從合二人,自然入不了魏公子的眼裡,但礙於謝弘安的面子,並未有什麼不滿的地方出現。至於小說裡寫的什麼大官子弟飛揚跋扈,也有存在,但真正的貴族都有自己的修養,家教極好。

過了一半了,王安寧都有些昏昏欲睡了,但也是強忍著,沒敢低頭睡覺。

確實沒什麼意思,幾個高官在上面談道,年輕人在下面做著聽著,跟上課似的,早就忍不住想睡了。

但是看著旁邊坐的謝弘安和魏無忌,還有其他的公子哥,倒是聽的頭頭是道,還能不時的答幾句,王安寧便佩服的不行。

突然,旁邊傳來了一陣熟悉的打鼾聲,王安寧便心裡一涼,趕緊叫醒旁邊的人,從合睡著了。

這種大儒論道的時候,睡著了被發現,基本上以後就涼涼了,仕途到此為止了,關鍵是還給謝家摸了黑,直接死的透透的。不僅如此,謝弘安也得受罰。但顯然,已經晚了。

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這個世界也十分重視文人的自身力量。所以多半都有些武藝在身,甚至不乏有修行者的存在。

鄭大儒,起碼二鏡以上,這是王安寧的猜測。但不管有沒有,從合都已經被發現了。

鄭大儒停了說話聲,眼睛直直的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坐在前排的一個年輕人處於表現自己,便站起身來,大聲呵斥道:“誰家的公子,這麼沒有教養!”

這會功夫,從合已經醒了,不用王安寧提醒,也明白了當下的局勢,嚇得的一身冷汗。不知怎麼破局。

謝弘安有些為難的想要起身解釋,只怕回家父親要呵斥自己了。但人是自己帶過來的,自己還是得有些承擔的。剛要起身,卻見王安寧站了起來。

“實在對不起,鄭大人講話使我好友豁然開朗,茅塞頓開。情不自禁的便睡著了。”這時候,自然不能讓謝弘安站起來,涼的肯定的他,所以王安寧趕緊想好了對策。

那年輕人不依不撓:“哼,有了頓悟便睡著?倒是個不錯的理由,那敢不敢讓你好友站起身來,給大家說說明白了什麼。也好讓大家一起領悟啊。”

惹得眾人鬨堂大笑,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從合是睡著了,此時狡辯,無疑是火上澆油。不錯,鄭大儒的臉已經跨了,這是發怒的徵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