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老闆,我現在有事,不方便閒聊,有什麼重要的事嗎?沒有就先這樣。”葉安之說完,準備不再理會男人的無理取鬧,灰鷺這個人看來是又閒著沒事兒幹了。

“哎,別呀,我說,這不是你們公司根據現場又重做了一份嘛,那個跟我預期差太多了,確實是後來說的那個是靈感,但是我一直堅持要的情趣也不能少。”灰鷺要的這麼多,怎麼自己不做。

葉安之聞言翻了個白眼,“我等一下回公司看一眼,我儘量這兩天更改了發你郵箱,下次有話一起說完,先掛了。”

葉安之結束通話電話後放下手機,迴歸正題。

“吳總已經全權交由我負責貴公司業務了,等我下午去公司處理好手頭上的交接之後就去上海,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電話,可以隨時聯絡到我。”葉安之言語間的疏離並非故意為之,她不知道以後應該和蔚然如何相處。

“好,那我訂晚上的機票去上海,明天上海藝術協會舉辦晚宴,我剛回國應對不來,跟我一起去吧。”蔚然拿起放在桌上的名片仔細端詳,簡約卻不失為她的風格。

葉安之始終都沒有忽視那幅掛在他辦公室亮眼處的那幅畫,畫布上的人她再熟悉不過,那不就是當年的她自己嗎?

那年她趴在書桌上,偷偷看向坐在陽光下低頭寫字的他,那時的他神情總是沉靜的,即使陽光如何溫暖也融化不了他眸光中的冰冷。她就那樣偷偷看著,一節自習課悄無聲息的睡著了。

這畫的邊邊角角沒有一絲灰塵,但是裱框的畫布褪色的痕跡已然出賣了這幅畫的年頭,她曾經賣過畫,她看得出來。

“喜歡嗎?”蔚然跟隨女人的視線看著牆上的畫作。

這幅畫陪了他很多年,當他第一次決定執筆把女人留在他的畫布上,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他會把每個突然回憶起的瞬間都永恆的畫下來,這樣,他就不怕記憶沉澱,就不怕反覆翻出來取暖的記憶褪色,這樣就可以永遠記得她。

《Le coeur bouge》,法語翻譯成中文意為“心動”。從那時起,他才知道原來心動是這麼可怕的滋味。

“不喜歡,我走了,晚一點電話聯絡。”葉安之拿起包和手機,轉身出了辦公室,殊不知出了辦公室沒走幾步,心口的慌亂徹底打亂了她有序的腳步。

葉安之開車回到公司,好不容易花費了兩個小時才跟芸姐說完方案改動的事情,已經口乾舌燥,又接到蔚然的電話馬上拽著蘇逸讓他開車送自己回家收拾東西再送她去機場。

回途的路上葉安之電話也沒有停歇,一直在接電話,直到電話消停了片刻才跟蘇逸交代道,“灰的專案要緊密關注,不可以再出任何問題,除此之外零度那邊兒不要讓女員工去對接,隨時跟我說那邊兒什麼情況,做完這單拒絕跟零度的任何合作,還有客戶維護和開發,雖然現在手上的客戶和專案一個接一個,但是說到底優質客戶就那麼幾個,抓緊招人,其他組如果再給我們使絆子,別怕撕破臉,一切有我,芸姐上手後你就先不要管灰的進度了,相信她會處理好的,如果到時候桃子恢復了你們倆到上海幫我,不然我忙不過來。”

不是葉安之不相信他們,是最近發生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不得不萬分小心。

“老大,上次的事情已經有點兒頭緒了,之前我們跟指南針競爭場地,他們一直記在心上,其實實際他們的背後是京圈太子爺,目標也並不是我們,而是灰鷺。”蘇逸突然想到最近調查出的結果。

“神仙打架那就跟咱們沒什麼關係了,畢竟灰鷺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回頭藉機把事情透漏給他,咱們就不要多管閒事了,反正對於咱們來說也沒有損失什麼。”葉安之的高明之處在於從不隨便摻和神仙打架,畢竟無論怎麼樣,到頭來都只有她這種小鬼無辜。“我先上去收拾東西,等會兒送我去機場。”

說著,葉安之在自家樓下下車,之後獨自上樓,隨便裝了幾件正式的衣服和幾件舒適的衣服又檢查了一遍才合上行李箱,又拿起電腦包裝上電腦,這才下樓。

外面的陽光格外刺眼,一瞬間葉安之感覺自己眼睛睜不開了,她趕緊從包裡掏出太陽鏡帶上,這才覺得好多了。

北京的天氣確實不是人待的,冬天乾冷容易流鼻血,夏天下雨的時候會連續下,大太陽的日子又連續半個月下不了一次雨,空氣乾燥且曬,變天還特別快。

上車後的葉安之一直在副駕駛打電話,蘇逸則繼續充當了司機。

“南羌,我需要出差一趟,家裡沒來的及收拾,你記得去我家幫我收拾下,或者叫保潔也行。”

“江星辰,我最近沒有時間體檢,你不用來我家,我回來之後再聯絡你。”

“老吳,我現在在去機場的路上,去上海出差,跟你報備一下,有什麼事情到時候隨意發訊息。嗯嗯,拜拜。”

幾通電話下來,葉安之只覺得自己口渴,從一側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喝了半瓶。

到了機場就發現蔚然手裡提著一個行李箱站在進出口的位置,那姿態讓葉安之幻想成一個立於人群中的少年,即使人潮洶湧,也會穿過人山人海,來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