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之下車後就站在路邊,像是等待認領的貓立在原地,

“安之,在想什麼?在這兒發呆?”蔚然提著小巧的行李箱來到葉安之面前,目光灼灼的落在女人身上,毫不規避掩飾。

“沒事,可以走了。”葉安之語氣淡淡的,冷淡的像兩個人才是初識。

“好。”蔚然接過葉安之手上比自己的大兩圈的行李箱,一手拖一個進門辦理值機和託運。

葉安之充分的認證了她那句:“我只是愛過你。”她再也不會做那個緊隨其後的小尾巴了,也再不是露出明朗笑聲故意逗他開心的人了,現在的葉安之看見蔚然,不繞路走已經是給面子了。

蔚然沒有買到頭等艙的機票,只買到了經濟艙的票。透過各項安檢直至登機天色也越見灰暗,只剩停機場上明亮的指路燈留下的黯淡燈光,飛機平穩起飛後客艙的燈光全部熄滅,耳邊的嗡鳴聲吵的葉安之頭疼欲裂,直至戴上耳機才算舒展了眉頭,很快葉安之不堪疲倦,緩緩睡著,睡夢中,她聞著那個記憶中好聞的味道鑽進了鼻腔,也勾起了她的記憶,她竟奇蹟般的逐漸睡得安穩。

少年的蔚然氣質清冷卻也略顯青澀,卻常常會因為葉安之忍俊不禁,“葉安之,你又要做什麼?”

扎著雙馬尾的葉安之靈氣的轉了轉眼珠,狡黠的目光像極了幼貓撲向玩具,動作也愈加急切。葉安之拉起蔚然的手,穿過客廳行至廚房指了指上邊的櫃子呲牙笑道,“蔚然哥哥,我夠不著,你把上邊的那幾個裝著彩色飲料的罐子拿下來。”

“放在上面就證明那不是給你的,我不能幫你拿。”蔚然義正言辭的直接拒絕。

可是……葉安之如果真的是聽話的葉安之,那她就不是她了,只見葉安之瞬間變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馬上坐地上抱上蔚然大腿並哭喊道,“蔚然哥哥……蔚然哥哥,我就要那個,嗚嗚嗚……啊啊啊……”

結果顯然,葉安之如願以償並且得了便宜後還威脅道,“如果你不陪我一起喝我就告訴你媽媽你畫了一幅她哭花了妝的畫。”

葉安之的吵鬧與威脅被蔚然煩透到了骨子裡,他打心眼兒裡想過一個問題,世界上如果只剩下葉安之一個女人,他寧願孤獨一輩子。

蔚然伸手朝上面的櫃子摸去,每一個透明罐子裡裝滿了五顏六色的水果和液體,葉安之這個貪吃鬼一定好奇,卻不想還要趁機拉他下水。

“快快快,都拿下來。”葉安之的個頭只到蔚然的肩膀,興奮的蹦著高探頭也只看到了罐子的瓶頸。

蔚然抬著的手臂遲疑片刻後還是把罐子拿了下來,依次放在廚房的大理石臺面上。葉安之則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一個個拿到客廳茶几上並且開啟。

蔚然關好櫃門和廚房門,整個客廳已經瀰漫著摻雜果香的酒精味兒,“葉安之,這是酒。”

酒味兒這麼濃,難道葉安之小小年紀還想喝酒嗎?

顯然,葉安之並沒有把蔚然的話放在眼裡,小小個人兒小心思的以為蔚然在誆騙她。“蔚然哥哥你騙人,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酒。”

夏日的午後微風從陽臺吹進房間,室內的立式風扇呼呼作響,本該悶熱的房間褪去了些許燥熱。

蔚然正襟危坐在沙發上看畫冊,眼神偶爾略過少女稚嫩的側臉,展露出無奈的神情。

“蔚然哥哥,我嘗過了,可好喝了,酸酸甜甜的,給你。”葉安之笨拙的從罐子裡倒出滿滿一杯荔枝酒遞到蔚然面前。

蔚然徑直推開葉安之的手臂,流水順著杯口流到女生白皙的手腕上,隨之滴落在蔚然的褲腿上和地毯上。

葉安之一雙有神的眼睛無辜的眨巴兩下,泛紅的雙頰不知是熱的還是酒勁兒上頭了,看在蔚然眼裡任他是鐵石心腸的人這一刻也會軟下心腸,“葉安之,進房間睡覺。”

“我不,蔚然哥哥也要喝。”

“我不喝。”

“你不喝我就告訴你媽媽你坐在樓梯上偷偷哭的事兒。”

“……”蔚然吃癟,他剛剛怎麼不轉身就走?怎麼會對這個混世小魔王心軟?他已經在為自己剛剛愚蠢的想法默哀了。

蔚然從葉安之手中接過滿滿一杯的荔枝酒,皺眉飲盡。

酒水酸甜中摻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酒精味兒,任他是個極為挑剔的人也不得不說確實很好喝。

葉安之在一旁拍手蹦蹦跳跳,蔚然真希望這時老天能開眼下來個如來佛祖一巴掌把這個像跳馬猴的女孩兒拍在五指山下動彈不得。咬牙切齒間,一股眩暈感悄無聲息的從蔚然的腦海中鑽出來,眼神也逐漸迷離,手中的畫冊像是會自己移動般不聽使喚,葉安之不安分的身影也逐漸分為幾個虛影,“葉安之,你別鬧了。”蔚然聲音像是被遏制住一樣,只能發出嗡鳴般大小的動靜。

“蔚然哥哥,你怎麼了?”葉安之靠近蔚然,一雙水潤的卡姿蘭大眼睛清澈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