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國師!”蓬特幾乎是逼出的幾個字,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參加大長老!”案下眾人同呼道。

“免禮!坐吧!”從小老頭口中發清而純,冷冽有高亢的聲音

臺下魔宗弟子都收了禮,坐回了原來的地方。而蓬特卻是沒座,所以他保持著跪下作揖的姿勢,不敢妄斷。

臺上之人名叫奧佩,是整個大午帝國的國師,從政治角度說,帝王之下便是他,他統管大午的一切,生殺予奪都在他一言之中,他還是魔宗宗主和魔宗繼承人之下的魔宗大長老,可以說是此人是整個大午國最具權勢之人。

“蓬特,你私自撤軍,壞了我的大事。該當何罪?”奧佩側著身子,手持水杯,舉手投足之間有股鄙夷天下的氣度,讓人不敢直視。

“國,國,國師,我,我有情況彙報!”蓬特舉著手不敢放下。

“講來聽聽!”奧佩只欣賞著杯子,不看臺下的蓬特,彷彿那杯子裡有極大的樂趣。

“我軍本打算於五日前發起反攻,但我宗帶隊弟子普朗擅自帶宗門弟子遠離軍隊,打亂了我軍進攻計劃。區慈兵多將廣,我東路軍死傷慘重,為了儲存實力,參謀們建議撤軍彙報情況。”手上一股發酸,蓬特心裡直叫屈。

“抬起頭來,你彙報軍請,又何須來此地?”奧佩國師突然轉過頭來,盯著臺下之人。

“國師,此事關係我宗門弟子,我軍隊無法處置,因此來東部辦事處,向分部管事彙報情況。”蓬特嚇得哆嗦,還好事先背過要說的話。

“嗯,把手放下吧!你說得也倒合情合理。普朗何在?傳他上來。”奧佩揮手用袍子將臉一遮,頭一仰,將方才手中把玩的杯中水一飲而盡。

蓬特見他神色微松,心下稍安,卻是不敢放下。雙膝下跪磕下頭去。

“國師,微臣無能,沒能勸住普朗,致使我宗遭受損失,請國師責罰!”蓬特的聲音已帶著深深的自責,情緒悲傷,感覺再往下說就要哭了。

“說明白些!”奧佩國師開始把玩起他手中的空杯子。依舊懶得看蓬特作戲。

“普朗帶著我宗弟子去了恆創河岸,等我帶著隊伍去尋他之時,只能夠收斂眾人遺體了。”蓬特說話之時,已經哭出聲來,如失兄弟,如喪考妣。

眾人聽蓬特的話,不少人已經站起身來。奧佩國師也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端端地看著他。

“人在何處?”奧佩國師低咆出聲,站了起來,他個子很矮,就像是個侏儒,整個人似乎並不超過四尺。但他那紅的發黑的袍子被他手一揮,卻顯出一股霸氣,在場眾人無不畏懼。

“國師,我們將眾兄弟的遺體用上好的沉香木收斂,編上了他們的名字,就在門外的幾十輛馬車之上。這也是我們能為宗門兄弟做的最後的事情了!哎!”蓬特滿臉是涕淚,言辭懇切,所有人都不忍看他,卻也不再怪他。

奧佩國師迅疾如風,如同一個幽靈,一瞬間飛出了議事堂。坐下左右兩位長老也瞬間飛出,其他弟子都一個個跟上去。

議事堂突然只剩下蓬特一人,他一個激靈,也不跪著了,起身就轉向門外跑,突然兩眼發昏,兩腳發麻,重重地摔了個嘴臉著地。原來因為跪了太久,雙腿已經麻痺,站起之時,頭部血液猛衝,偷眼昏花。好在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沒人看到他的狼狽,他連忙爬起身來,一瘸一拐地使勁往外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