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

“洛陽城東桃李花,飛來飛去···”這回靜姝直接壓了花字。

年氏同樣壓起了後四個字接道:“姑蘇城外一茅屋,萬樹梅花···”

“春城無處不飛花,寒食東風···”照理壓四個字。

兩人這般你來我往數個來回,節奏越來越快,便是中間田氏偶爾插了一句打亂了節奏,卻回被靜姝壓著字給飛回去,重新把節奏拉了回來。

因為靜姝知道,年氏才情高,心氣兒也高,對她定是想全方位的碾壓的,她接的越快,年氏便要自己接的更快,本來在速度上壓不過她已然是一分氣兒了,大腦高度集中則越發勞累。一疲則生錯。

畢竟年氏是奔著學習學的詩詞,尋接句得滿腦袋搜刮,而她呢,當初是專為了玩飛花令準備的,背的時候本就按照規矩背的,根本不用搜,只要背過的沒有用光,她張嘴就是。

可有個前提,背的沒有光,她可不認為自己的庫存會比年氏多,所以必須不能給年氏過多思考的時間,她不指望年氏對不上來,而是賭,賭年氏在這種頻率下會忘記前頭說過哪些,最終出錯。

隨時來回越久,年氏臉色越冷,雖說她本事清冷系的美人,但這份冷卻與那清冷大不相同,帶著無聲無息的尖銳,直刺向章佳氏,彷彿這般能遮掩住她較對方慢上的那一瞬:“青天無雲月如燭,露泣梨花···”

這回年氏只壓了她兩個字!

靜姝知道,機會來了,心中歡喜,嘴上卻絲毫不滿,繼續壓年氏四個字接道:“錯怨狂風揚落花,無邊春色來天地。”

年氏面上見了薄紅,死咬住對方後兩個字。

“···,映日荷花···”

“···狂風揚落花,···”

“···,飛入菜花···”

“···衣巾落棗花,···”

“···,山寺桃花···”

“···無處不飛花,···”

“春城無處不飛花···”

靜姝笑了。

燦若昭華,明若霞光。

早早先輸了的田氏根本不等年氏說完,就猛地開口打斷道:“這句說過了的,我一早就說過了的!”

年氏一僵,臉上再不負先前的清冷,乍紅乍白,盯著那腰背挺直傲然的人眸中說不出的狠歷,在注意到旁人看向她時,立馬換了一副神情,一雙眸子中驚異、詫然、惶恐、迷茫飛速轉變,最後恍若失了精氣神一般,瞧著就說不出的可憐可愛。

當然,這是旁人沒瞧見她方才的狠歷目光的前提下。

而田氏則是悄然鬆了口氣,好險,好險。

雖說她也敗了,可是她不曾這般輸不起,瞧年氏那樣子,若是這會兒沒有旁人,說不得真會與章佳氏動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