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了一席絳紫色大袖長袍,套了件月白的梅花團紋褂子,披了件月白的紅梅破雪的披風,小兩把字頭上翡翠、珍珠、珊瑚、碧璽、赤金,白銀湊了個齊全,卻絲毫不顯得雜亂繁複,瞧著是舒服又有底蘊。

另一個身子略豐滿,小麥色的面板,五官極豔,明媚如芙蓉牡丹,卻一身如鷹擊長空的傲氣,將本來豔如妖的模樣中和的恰到好處。

她一身松青旗衣,同色的披風,便是連衣裳上的紋樣都是男子常用的山石松柏,幾乎將心中野心盡訴說於此,圓髻上用了成套的松石首飾,鬢間松石小米珠子穗從青到藍,層層過渡,偶有輕撫,似有其深意。

一見了人,靜姝就先鬆了口氣,這位九福晉不是男的!

不過見同為穿越女的九福晉還是見男穿女的九福晉哪個輕鬆些…她也一時說不清楚。

九福晉一進屋就笑:“可從未見四哥待旁人這般緊張過,我們倆人一進府就先被請了過去,本來馬車一路直接進的二門裡,又被轎子給抬回了前院,寒暄話說了一大堆,茶都吃了好幾盞,什麼大事兒沒有,只話裡話外地叫我們稍坐坐就有點眼力地趕緊離開,莫要擾小四嫂休息呢!”

“可不是!”六格格也是一臉的打趣:“我不過只一年半未見四哥,方才差點沒敢認呢!”

“可莫要說你了,便是我時不時見上四哥一回的,也不敢認呢~”

這兩人一答一合的配合的默契,直把靜姝臊得小臉通紅都不算完,六格格還最後收了個尾:“九弟妹可莫要再說了,若是叫四哥知曉了,怕是覺得咱們欺負了小四嫂再不叫咱們登門了呢!”

說完兩人噗嗤一笑,便停不下來。

這屋子裡的氣氛也隨之和諧起來。

被這麼一通打趣,也堵回了靜姝想要開口的諸如‘未曾遠迎、還望勿怪’之類的寒暄,這會兒只覺得臉上直髮燙,腦袋混沌地一時不知開口說些什麼。

還是九福晉先開的口:“我前兒又釀下了些葡萄藥酒,往年見四哥喜歡,偏與我們客氣,便是吃盡了也不說話的,等今年釀成了我就直接全送小四嫂這兒來。小四嫂可莫給了四哥,只自個兒管著,若是四哥想吃用了只來桐安院裡吃用,若是小四嫂見快吃用盡了直管差人往我府裡說上一聲就是。”

這是賣好,也是試探。

靜姝只淺淺一笑,仿若還沒從方才的打趣中回過神,輕聲道:“我們爺是個什麼性子九福晉與六格格該是最清楚不過的,哪裡是什麼生疏客氣,他不過是自覺做人哥哥的,從來只想著照顧著弟弟,若是從弟弟手裡得了什麼,一邊喜的跟什麼似的,覺得兄弟之間一如年少時親近,一邊又心中生憂起慮的,總擔心弟弟再因著他這個做哥哥的虧了自個兒,甚是糾結呢!”

“哎呦喂,可怪不得四哥這般在意小四嫂呢!叫小四嫂把話這般一說,我這顆心呀不知道歡喜成什麼樣了呢!”九福晉直接上前牽住了靜姝的手,笑著道;“就是我這個女人都不知道怎麼喜歡呢!何況是四哥呢!

不過日後小四嫂可萬萬得勸著四哥些,他旁的弟弟府裡如何我是不清楚,但我們府中呀!我們爺這些年旁的沒幹什麼,這銀子可著實掙了不少,萬萬不會因著哥哥委屈自個兒的,只會隨哥哥一起萬事順遂呢!”

“可不是,”六格格也隨之上前,跟著笑道:“聽小四嫂這般一總結,四哥可不就是那麼個性子嘛!”

見兩位貴客就這麼站在床榻前,一個還為了拉著自家主子的手躬著腰,空青和順心對視一眼,立馬悄步去一旁把太師椅搬到了床榻前。

九福晉見此挑眉一笑:“小四嫂身邊的人都是極伶俐的呢!”說著就隨手摘下了兩支珍珠抱頭蓮的銀簪子遞了過去。

空青和順心見了立馬跪伏在地,卻沒有直接接賞,而是看向自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