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蕭弛實在太講究了,比她這個二十一世紀的人還講究,一個裝杯子的小布袋解開,裡面是青花瓷的杯子,到了熱水,洗了杯子,這才倒了半杯熱水給她,“小心燙。”

待她喝完水,一盒曲奇巧克力餅乾放在她面前,“先吃點墊一墊,我給你泡杯咖啡。”語落,他似乎覺得不大對,又道:“你喜歡喝咖啡嗎?只帶了咖啡粉。”

葉卿楊點頭,“喝啊!我幾乎都是靠咖啡續命的那種。”

歐陽蕭弛那桃花眼已經笑出了桃花,“那就好、那就好,還怕你喝不慣呢!”

站在冷風裡吃了點餅乾,喝了杯熱乎乎的咖啡,渾身都有勁兒了。

葉卿楊跟著歐陽蕭弛往最高處走了去,站在高點,可以看到山的背面。確實是個好地方,這邊的村莊有好多,基本都是一個村莊和另一個村子隔著一條溝,或者一個彎道,要麼就隔著一座山樑,算是名副其實的山村了,可山背後的地形完全和這邊不大一樣。

山那邊有很寬的河道,從葉卿楊他們的位置望去,水碧綠碧綠的,跟一條蜿蜒曲折的綠帶子似的。河道兩側是相對繁華的小鎮,能看到密集的人群,和來往的馬車,偶爾也有汽車駛過,山脈距離河道較遠,但順著山往遠處看,還是山,一層疊這一層的山脈,望不到頭。

忽然,歐陽蕭弛說:“這條河叫川淩河,一直繞著這座山穿越了一整個西川,經過了寧涼以南.當時你父親和你哥他們的萬人血染紅了川淩河的水,包括這一段也是。葉明城,就是從這裡一路輾轉被我帶到西川的。”

葉卿楊緊緊咬著牙關,抿著唇,喉頭哽的難受,眼睛不敢動一下,她生怕眼睛一動,眼淚就流出來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難過,大腦根本控制不住想流淚的情緒。

這般的血海深仇,趙南貞,他要怎麼解釋的清楚?

一萬人的命,就因為你說有人改了你的密令而錯殺了他們?先不說,趙家老太太跟她說的是真是假,就假如是真的,可如何讓葉明城和那死去的一萬人的家眷相信趙南貞且原諒呢!

原諒不了吧!

所謂血海深仇,原來都是真的。

看來,葉明城是要和趙南貞把這筆血海深仇算到底了,那,她怎麼辦?

葉卿楊現在腦子很亂,她合上眼,說:“歐陽蕭弛,別說了。”

歐陽蕭弛果然閉上了嘴,側身,看著閉著眼睛,擰著眉心的葉卿楊,也蹙起了眉頭。

歐陽蕭弛繼續說:“你哥哥一直最擔心你的處境,我派了許多人去過龍城,根本打聽不到你的任何訊息。後來,你忽然出現在了寧涼。”

葉卿楊,“別說了,我想安靜一會兒。”

安靜了片刻後,歐陽蕭弛問道:“好點了嗎?”

葉卿楊點了下頭,“回去吧!”

她現在很亂很亂,眼下,葉明城一時半會兒好不起來,是不是就打不起來了?

歐陽蕭弛要的西川的繼承人之權,那從他下手,是不是要容易一些?

雖然,葉卿楊不瞭解趙南貞和趙家老太太,但是,她內心深處是站在老太太說的那些話的一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