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戚祚國、沈壽嶽這樣的,即便不能和父輩相比,可也有一定的能力。加上沒有什麼惡行,招納進來妥善使用,能極大地緩解用人壓力。

戚祚國和沈壽嶽表面點頭,可是待郭朝走後,全都犯了難。

“戚叔父,如今怎麼辦?這左夢庚看來所謀者大,為害更甚於東江叛逆啊。”

戚祚國揪著鬍子,感慨連連。

“聽聞那左夢庚在黃縣大敗叛軍,可見軍容之盛,當世無雙。試問天下,還有誰人能制?”

兩人一生都和軍事有關,對於大明的情況自然十分了解。

最厲害的關寧軍連叛軍都打不過,又如何面對新軍?

戚光宗也道:“那左夢庚盤踞山東多年,竟不聲不響積累如此聲勢,真不知東昌府的文武官員,都是幹什麼吃的?”

他這麼一說,戚祚國和沈壽嶽同時大驚。

良久,戚祚國方才苦笑。

“怕只怕那邊的官員,早已上了左夢庚的賊船嘍。否則的話,運河貫通東昌府,朝廷重視所在,緣何沒有察覺?”

沈壽嶽想的更多了一些。

“李孟暗世之名臣,精幹之才人人稱道,不曾想,連他都要謀反。”

兩個人湊在一起悲春傷秋,不曾想戚光宗卻道:“要孩兒看,這大明反了也好。不說百姓了,就說說咱們家,過的又是什麼日子?”

越是祖上榮耀過的人,越是對目前的處境不滿。

戚光宗從出生開始,就頂著戚繼光孫子的標籤。曾經他也以此為豪,覺得好好努力,將來能夠光宗耀祖,不弱了祖父的名聲。

可長大了之後,他才發現,戚繼光後代這個標籤,竟然讓戚家連保命都要拼盡全力。

他們可是戚繼光的子孫,為了這個王朝付出了那麼多心血,做出了那麼大的貢獻,最終卻得到了這樣的待遇。

戚光宗的心裡有多不平衡,可想而知。

戚祚國和沈壽嶽面面相覷,渾然沒有想到,家裡的小輩竟有著這般叛逆的心思。

戚祚國還好,沈壽嶽才是最為難的。

因為他的身上還有登萊水師參將的職務在。

傷好了之後,沈壽嶽先回水師,待看清狀況,再做行止。

可是當他趕到水城的時候,傻眼了。

“船呢?船都去哪兒了?還有人呢?”

一個新軍軍官走過來,狐疑地看著他。

“你是誰?為何來這裡?”

沈壽嶽顧不得其他,自報身份。

“本官登萊水師參將沈壽嶽,敢問這裡的戰船……還有士兵、工匠都去了何處?”

軍官恍然,顯然是得了招呼的。

“你就是沈參座?幸會幸會。這裡的船和工匠,都已經調往膠州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