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麼良策?便是求到溫閣老頭上,又能奈何?那左夢庚據聞和東林眾人交善,怎會將溫閣老放在眼中。”

張堪乃溫體仁門下,無論如何與左夢庚都搭不上關係。

可左夢庚真的和孔家起了衝突,他這個兗州知府絕對逃不掉瓜落。如今唯一能夠祈禱的,就是無事發生。

只可惜,左夢庚籌備許久而來,怎麼會允許無事發生呢?

一日後,新軍抵達曲阜。從泗水轉入小沂水,直撲尼山。

早前偵察得知的情報,從安山湖潰逃的白蓮教匪,和其他幾股亂民合到一處,如今就佔據在尼山之上。

而尼山又是進入沂蒙山區的西大門,打下這裡,新軍就等於有了前進基地。

可是當新軍開赴到尼山外圍時,孔胤株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左將軍,你意欲何為?”

見著左夢庚,孔胤株雙目噴火。如果可以,恨不得將左夢庚碎屍萬段。

孔家威風了千年,從沒有人敢於忤逆孔家的威嚴。就是眼前這個丘八,令孔家顏面掃地。

不成想孔家還沒去找他的麻煩,他居然帶兵踏入聖人故里。

和他相比,左夢庚就淡然的多了。

“孔先生不是看到了嘛,本將奉皇命進剿白蓮妖魔。怎麼,孔先生可有異議?”

孔胤株臉色跟死了爹一樣,指著背後的山體,喝問道:“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

左夢庚悠悠地道:“本將自然知曉,此乃尼山。”

孔胤株挺直了腰板。

“既知此乃尼山,汝安敢在此地操持兵戈?”

左夢庚明明知道,但故意裝作不知道。

“這本將就不解了。本將奉皇命剿匪,如今白蓮亂匪就在這尼山之上,本將還不能進兵了?”

孔胤株打從心眼裡認為他就是個不學無術的丘八,傲然道:“尼山乃我孔氏先聖奉天降世之所,豈容爾等於此廝殺?”

左夢庚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

“哦……原來如此。”

就在孔胤株以為能夠勸退左夢庚的時候,左夢庚卻問了一個誅心的問題。

“未敢請教孔先生,孔氏不許我等於此動兵剿匪,那為何允許亂匪叛賊於此安營紮寨、酒池肉林呢?”

“你……”

孔胤株好懸一口老血噴出來,偏偏無言以對。

實在是左夢庚這個質問太過於險惡,無論怎麼回答,孔胤株都覺著自己掉進坑裡了。

你說新軍在此動武,對孔聖不敬,因此不許。

那為何亂賊就佔據了這裡,還墳頭蹦迪,你孔氏卻熟視無睹呢?

這讓孔胤株怎麼說?

唯有兩眼一翻,竟然氣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