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先生,歡迎來到山東。在這裡你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對我說便是。”

他的熱情,讓傳教士們十分開心。

經過羅雅谷的介紹,左夢庚才知道,這一行人裡既有傳教士,也有葡萄牙僱傭兵。

這一行足足有二十七人之多,既有火炮專家,又有軍事教官,足見孫元化的野心。

只可惜,作為一名技術人才,孫元化在政治上太差了。

不過在這些西洋人中間,卻混有一個大明的人,令左夢庚頗為意外。

“你……你不是那位魏先生的弟子嗎?”

左夢庚見到的人,就是那日在徐光啟府中,跟隨魏文魁來宣戰的文士。

奇了怪了,對西洋人十分敵視的魏文魁的弟子,為何卻和西洋傳教士混到一起了呢?

提及此事,那人略微羞臊了一下。

“益都人薛鳳祚,感謝左參座拯救桑梓。”

雖然在益都城下,左夢庚和衡王鬧崩。但不管怎麼說,新軍的出現,避免了益都遭受白蓮教塗炭,當地的百姓都很感激左夢庚。

“左參座有所不知,老師與玄扈公之爭已經落幕。西洋曆法果然有獨到之處,老師受此挫折,已然歸鄉潛心研習去了。在下欲求究竟,因此從學於羅雅谷教士。”

居然是個痴人,對學問的態度如此純粹。

不過這種精神,左夢庚還是很贊同的。

“學問之道,不過求真、務實兩要而已。薛先生深得精髓,日後必能大成。”

這就屬於左夢庚孤陋寡聞了。

事實上這位薛鳳祚學問之厲害,在明末清初時代絕對是首屈一指的,而且是真正的學貫東西。

此人出身書香門第,少承家學,後學習中國傳統的天文歷算方法。

天啟年間,他遠遊保定府定興縣,從鹿繼善和孫奇逢學“陸王”之學。

這之後才跟魏文魁學習中國曆算,繼而又就教於義大利傳教士羅雅谷。

這還不算,未來他還會跟隨波蘭人穆尼閣學習,掌握了哥白尼的《天體執行論》。

薛鳳祚博採眾長,盡得東西之精要,天文、數學、地理、水利、兵法、醫藥、樂律無不通曉。

只可惜生不逢時,要不然的話絕對是青史煌煌的大家。

他不知道這些,只把薛鳳祚當成了普通人。

“左,我想帶大家去看看我們的天文新發現,可以嗎?”

來到中國很久了,鄧玉函已經知道,中國人有敝帚自珍的習慣。所以他想要將天王星的發現分享給朋友們,便徵求左夢庚的意見。

不涉及到軍事機密,左夢庚當然不會在意。

而且這些人都是大才,與他們多多交流,肯定好處多多。

“天空是我們全人類的,不是嗎?所以這種分享,是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