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琦瞠目結舌地張大了嘴巴,大拇指一豎,“女俠,你厲害!下次不用你搶,我主動把腳踏車讓給你。”

“算你有眼力。”

這時,程麥青走了進來,見幾人都坐著,忙問程麥香,“麥子,你剛才沒事吧?”

“沒事,大哥,幸虧他被佩玲嚇走了,他若是留下,只怕今天有他難堪的。”

程麥青無奈地搖頭,“黎書記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一沾上酒,就忘了自己姓什麼叫什麼,以前我也聽過他這個名聲,還以為是別人編排他的,原來竟然是真的。”

林嘉餘看了一眼小媳婦,渾身上下都是滿滿的美麗張揚,也難怪會被人覬覦,方才在院子裡就有不少小夥子眼光老往她身上瞟,惹得他極為不痛快。

不行,不能讓她再敬酒了,免得又吸引一大票小夥子的目光。

“佩玲,你吃完了就陪麥子到媽那邊去坐坐歇歇,剩下的桌,我去敬吧。”

“行!”阮佩玲痛快地答應了,二話不說,就拖著程麥香回了程母家,把她往裡屋一扔,咣噹鎖了門。

“麥子,你就在屋裡好好歇著,我去跟蕎麥和瀅瀅玩去了。”

程麥香瞠目結舌地聽著阮佩玲毫無責任心的話,不禁又好氣又好笑,不過折騰了一上午,她也累了,林嘉餘要去自己敬酒,也正好趁了她的心,她索性往炕上一躺,拉過被子,沒多久就昏昏沉沉地睡了。

直到窗外的天都黑了,程麥香才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一醒來就發現阮佩玲正躺在炕上,也睡得東倒西歪。

按照原本商量好的,她今晚要跟林嘉餘回縣城住,三天後回門,見阮佩玲睡的正香,也沒打擾她,於是悄悄地走到堂屋,見林嘉餘正坐在那裡跟程母程大哥大嫂說話。

見她過來了,林嘉餘笑著站了起來,拉著她的手笑著說,“媽,大哥大嫂,我跟麥子先走了,等三天後我們再回來看你們。”

程母雖然不捨得,可畢竟女兒是嫁出去的人了,只得點頭答應,臉上儘管笑著,可眼裡的淚到底還是落了下來。

程麥香張開雙臂抱住了她,“媽,你別難過,我會時常回來看你的。”

程母拍拍她的背,輕聲說,“傻話,閨女出嫁,做媽的都高興,何況你嫁的這麼風光,媽有什麼好難過的。”

程麥香拉著程母的手又說了幾句,直到程母催她走,這才依依不捨地跟著林嘉餘出了家門。

程麥香跳上腳踏車後座,兩人跟送出門來的程母大哥大嫂揮手告別,林嘉餘長腿一蹬,腳踏車便緩緩朝前行去,程麥香望著昏暗的天色下,程母和大哥大嫂站在門口,不住地跟自己揮手,她也拼命地揮手,還不住地喊,“天冷,快回去吧!”

直到腳踏車轉了個彎,看不見三人,程麥香才回過頭來,緊緊抱著林嘉餘的腰,把臉貼在他寬廣的脊背上,一言不發。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在這個家待了有一年半,程母和大哥大嫂對她的疼惜和寵愛,每一件事都歷歷在目,而如今,她終於要離開這個家,奔向人生的另一個驛站了。

林嘉餘明白她的心意,輕聲安慰她說,“麥子,我沒有父母,你媽就是我媽,以後我會跟你一起孝敬她的,如果她願意,我們把她接到省城去,我們一道照顧她。”

儘管知道程母絕不會去省城,可林嘉餘說出這些來,還是讓她的心裡暖烘烘的。

林嘉餘不想她那麼傷感地離開家,突然想起以前她常在腳踏車上唱起的那首歌,笑著提議,“麥子,今天咱家結婚,再唱唱那首歌吧,還怪好聽的。”

“好,”程麥香清了清嗓子,婉轉地唱了起來,“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裡,開在春風裡……”

初春的夜晚,清風吹拂,把程麥香的歌聲傳送得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