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餘見蕎麥蹦蹦跳跳跟著進來看熱鬧,忍不住問。

“衛叔叔見我和瀅瀅一定要買下那件衣服,就問了櫃員衣服哪來的,據她說是隔壁劉家村生產的。”

又是劉家村?!

程麥香肚子裡憋著一股火,不知該怎麼發洩,又是劉家村製衣坊,楊繼紅倒是好本事,上次自己想辦法斷了縣供銷社跟劉家村製衣坊的合作,她轉頭就給自己來了這麼一招。

如果她沒猜錯,肯定是程二嫂幾次三番去找楊繼紅的麻煩,搞得她不勝其煩,所以她就想出了這個辦法,讓程二嫂來偷自己的設計圖,拿到她那裡換錢。

她這樣做,無論程二嫂成功與否,她都有利無害,若是程二嫂不成功,那便沒有藉口再糾纏她,而若是成功了,那她不過隨便打發幾個錢便是了,反正比起以後衣服的利潤,她付出的不過是九牛一毛。

可是雙水村製衣坊生產的服裝設計圖,牢牢地被程麥香和程母握在手中,程二嫂無論如何拿不到,只不過除夕那夜,愛軍來雜物間,本是要拿點滴滴金,想來無意間發現了那些廢圖紙,於是就索性把圖紙全部偷走,出雜物間時,卻被蕎麥撞見。

難怪前些日子,她見程二嫂滿面春風,逢人就笑,連見了她和程母也客氣了許多,原來是靠著自己的圖紙發了一筆小小的“橫財”。

這時,蕎麥又神秘兮兮地說,“老姑,你一定猜不到,去鎮供銷社送衣服的人是誰。”

“是誰?”

“趙琳琳!”

蕎麥對這個在老姑新婚夜裡羞辱老姑的女人格外厭惡,每次提到都是咬牙切齒的,儘管她也承認吳家棟不是好東西,老姑趁機擺脫了他又找到了現在的好姑父是好事,可這一切還是不能抵消她對趙琳琳的痛恨。

“老姑,你不知道,我聽人家說過,劉文徵不願意娶牛麗娜,死纏著趙琳琳不放,還攪黃了她去城裡讀書的事。

趙琳琳為了弄到讀書名額,又跟鎮上醫院的副院長好上了,她為了能把檔案帶出劉家村,就替楊繼紅打通了鎮上供銷社的通路,讓劉家村製衣坊的衣服擺上了成衣櫃臺。”

程麥香聽蕎麥用稚嫩的聲音說著這些成年人的八卦,不由感到一股強烈的違和感,方才的怒氣竟然不知不覺地消了不少,她又好氣又好笑地拍拍她的小腦袋。

“小小年紀,就學得跟那些三姑六婆一樣,到處說人是非,小心將來嫁不出去!”

蕎麥這孩子,天生就對各類熱點八卦這麼敏感,又擅長跟人打交道,若是生在後世,估計當個狗仔或是明星經紀人還是挺合格的。

蕎麥不滿地撅著嘴,低聲嘟囔,“人家是怕那個趙琳琳再欺負老姑,才留意打探她的訊息,老姑不領情就算了,還嘲笑人,哼,老姑壞死了,再也不理你了。”

話還沒說完,蕎麥就蹬蹬蹬地跑了出去,沒多久,就見瀅瀅拉著蕎麥的手,小姐妹不知在院裡的大槐樹底下說什麼悄悄話。

程麥香和林嘉餘對視一眼,兩人都輕聲笑了笑,轉身回了堂屋。

程母見他倆回來了,沉著臉問,“麥子,你跟媽說實話,是不是你二嫂搗的鬼?”

“媽,原來你都已經知道了。”

程麥香見程母猜出了事情的原委,也不再隱瞞,於是點頭承認了。

“我怎麼會不知道,你那些圖紙,除了咱家的人,還有誰能拿到?”程母狠狠一拍桌子,把幾人都嚇了一跳。

“去年縣供銷社吳經理和廣式製衣廠連科長來的那次,我就已經懷疑是她給那邊通風報信了,不過沒有真憑實據,也不好冤枉了她。

沒想到她還是不死心,賣了自己的親人,掙那幾個黑心錢,一會我要好好罵她一頓,逼她答應以後再也不這麼做,否則我就跟她斷絕關係,我沒這個兒媳婦,她願意叫誰媽就叫去,別再來煩我。”

程麥香見程母盛怒之下,連跟程二嫂斷絕關係的話都說了出來,正想勸她幾句,林嘉餘卻突然說道,“程姨,你這法子無用,如果我是二嫂,嘴頭上跟您保證的好好的,轉頭我該怎麼做還是怎麼做。

她畢竟是二哥的妻子,您跟二哥是親母子,打斷骨頭連著筋,真的鬧大了,您和大哥在村子裡都會難堪,而且大哥又是大隊長,您多少也要顧著點他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