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策宸凨漫不經心地勾唇,將那盒子收起。

衛兵皺眉,“難道策護衛有別的看法?”

少年斂著湛湛黑眸,沒有回答。

尉遲浩又聽聞策宸凨抓了很多買到請帖的內眷,故而不敢把那帖子交給蘇禾霓,他出了宮門,蹲在角落裡,用著火摺子,一把火把這請帖燒了。

待火苗舔舐著紅色的請帖,晚風把最後一片灰燼吹散在空中時,他才鬆了口氣。

尉遲浩一站起來,看見不遠處倚牆而站的少年侍衛,心險些跳出了嗓子眼。

策宸凨是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

尉遲浩不知該說些什麼,他斟酌了幾息,還未說話,只見策宸凨勾起了涼薄的唇角,轉身離開。

這人似乎是親眼看著他把請帖燒燬。

“策護衛,有些不該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對大家都無意。”

他快步上前,攔下了策宸凨。

少年只是眉眼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抬步繞過了他的身旁。

若是旁人,還有周旋的餘地。

可偏偏這個人是油鹽不進的策宸凨。

尉遲浩惶恐不安地回了府,當他爹問起買請帖一事時,他只說沒有被人發現。

尉遲大人鬆了口氣,“禮部尚書落在了那策宸凨的手裡,恐怕不死也要被剝層皮了。”

“好歹是尚書,不見得會對他動用私刑吧?

尉遲浩拿著筷子的手一緊。

他爹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我派人查過,這些年來死在他手裡的人,都是當年對策家傅致其罪的人。”

如今朝堂中的重臣,大多都是踩在策家和虞家這兩家人的屍首上,平步青雲的。

禮部的尚書大人其中之一。

當年策家被這些人害得家破人亡,如今這些人的下場與當年的策家別無二致。

尉遲大人重重地擱下了手中的筷子,抬頭望著外頭暗下來的天色,暗雲在夜幕中湧動著,不見星月。

“要變天了。”

好不容易得來的榮華富貴,豈會輕易就此人命。

翌日上朝時,以尉遲家為首的一眾臣子,遞上了血書,上頭寫的很是清楚,是為狀告策宸凨。

“皇上,這些年裡不少朝廷重臣都被他殘害滅門,臣等對照了當日諫言彈劾策家的臣子名單,皆是經他之手死了。”

皇帝皺眉,他拿著這樣一張觸目驚心的血書,臉色鐵青。

這些人不知內情,可皇帝他心裡清楚。

這些人都是策宸凨受他之命去辦的。

況且證據鑿鑿,那些臣子根本就不無辜。

就此處置了策宸凨,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皇帝左思右想,也沒能找出一個可以代替策宸凨成為他左右手的人。

且先留他一命。

皇帝如是想著,他眯了眯眼眸,看著跪了一地的朝廷百官。

“你們當寡人不知,今日鬧出這動靜,無非是想保住禮部尚書。”

“臣等絕無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