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貴妃眼裡容不得虞晚舟,他是知道的。

但是他沒有想到淳貴妃居然為了趕走虞晚舟,用這種愚蠢的法子。

若是這白蠟燭在昨晚燃盡,他倒是還能順著她的辦法,處置了虞晚舟,可偏偏她留下了半截。

正當皇帝想開口說就此作罷時,虞晚舟卻是哭出了聲。

“父皇,兒臣自知一向不討淳貴妃喜歡,這一年多來兒臣極力討好她,可為什麼淳貴妃要這樣陷害兒臣?”

虞晚舟說著就跪在了地上。

皇后寢宮的宮道也沒有人會打掃,佈滿著碎碎的小石子。

她一個磕頭,白淨的額頭就破了皮,鮮血在她的眉心流淌。

“兒臣不願受此屈辱,若父皇不願意還兒臣公道,兒臣寧願一頭撞死在母后的殿前。”

她抬頭時,鮮血已經流過她的眼尖,烈日下瞧著甚是像前虞皇后的冤魂在索命。

“如父皇所願,虞家再沒有餘孽留存在世。”

皇帝心底一顫,連忙親自彎腰將她扶起,“你在說什麼胡話!你是南蜀的嫡親公主,怎麼會是餘孽。”

“父皇不是這麼看待我的嗎?”

有些話便是在日光下攤開講出來,還是會讓人不敢去聽。

皇帝躲避著虞晚舟的視線,心裡竟是惱怒了起來。

他質問道,“是誰在你面前嚼舌根?寡人定要剮了她!”

“還能有誰?”虞晚舟斂下冷冷的目光,故作委屈的撇嘴低頭,“是淳貴妃,父皇捨得剮嗎?”

這個一個知冷知熱又嬌媚的美人兒,皇帝自是捨不得的。

“此事先擱置,待淳貴妃回宮,寡人盤問之後,再做打算。”

言則,不能只聽虞晚舟一人之言。

“父皇聖明。”

在皇帝的眼裡,虞晚舟向來是乖巧聽話又好糊弄。

他也知道自己說了會盤問淳貴妃,虞晚舟便不會揪著不放,當真信了他的話。

可不知為何,這一句“父皇聖明”極其的刺耳。

他總覺得面前這個小姑娘是在譏諷他。

“快宣御醫,把你額頭的傷口處理了,千萬別破相了,否則父皇往後還怎麼給你指婚。”

皇帝覺著虞晚舟額前的血跡觸目驚心,看得他頭暈,連忙揮手趕走了她。

目的達到了,虞晚舟自是不會多留。

王御醫來給她敷藥時,特意問了句,“公主手腕的傷恢復的如何?”

“王御醫配的藥甚好,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虞晚舟微微一笑,從手腕上又取下了一個翡翠鐲子遞了過去。

她知道若那種好藥慣來不會給她用,想來是王御醫私自的行為。

王御醫卻是把那鐲子推了回去。

“公主誤會了,那藥膏是策護衛來向我討的,說公主貴體,所用藥膏塗抹在傷口不能有疼痛之感,用後也不能留疤。”

虞晚舟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