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聽,自是不可能屈尊同這蠻夷下棋,便是出聲催促道,“晚舟,別讓首領等急了。”

夜風吹起她額前的碎髮,少女紅著眼眶抬頭,低低柔柔的應了一聲,模樣甚是委屈。

虞晚舟憋著一股氣,她若是輸了,也不過是又被嘲笑一場,可這樣一來,他們都會忘記最初輸的人是蘇禾霓。

她適才可是瞧見了,那個推她上臺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蘇禾霓的爹,鎮南王的親信。

小太監不懂這棋局輸贏對南蜀而言的重要性,喪氣地垂首道,“公主定然是輸了。”

策宸凨緩步經過他的身旁,低沉的出聲。

“公主不會輸。”

他聲音不低,自是被皇帝聽了去。

皇帝訝異地抬眼朝策宸凨看了去。

少年神色淡然,朝他拱手行禮,又道,“事關南蜀國威,公主不能輸。”

此時誰有想南蜀輸了?

皇帝搖搖頭,覺著這策宸凨說的是廢話。

可心懷希望和痴心妄想,還是有區別的。

桑元拓又等了一會,也沒有等到虞晚舟落子,見她白皙的手指捏著白子,在棋盤上方從左處移到了右處,又從右處轉到了左處。

如此猶豫不決,惹得他煩躁地再次敲桌子,這一次力道要比適才更重了些。

著實把虞晚舟嚇了一跳,手中的白子墜落,穩穩地落在了棋盤的空處。

桑元拓冷哼了一聲,拿起黑子去瞧棋盤,卻是愣住了。

適才白子死路的局面,竟是活了!

“你!”他不敢置信地抬眼。

眼前的公主似乎很害怕他,紅著一雙眼眸,看著他後怕地縮了縮脖子,輕聲問著,“怎麼了?”

桑元拓瞧她這草包膽慫的模樣,又低頭瞧了棋局,愈發不耐。

那白子落在了活路,不過是巧合而已罷了。

桑元拓收斂著脾氣,下棋最是忌諱心浮氣躁。

適才那蘇禾霓會在十步之內把自己陷入死局,便是犯了這大忌。

白子有了活路,可黑子卻是困入險境。

故而,這一子黑棋,遲遲未落下,久到百官皆是等得不耐煩,竊竊私語了起來。

倒是虞晚舟,不急不躁,沒有半點的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