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無需為難,此事臣弟不追究了。”

對永安王來說,趙家還沒有資格入他的眼,未來如何也全在他一念之間,為了不讓他這個皇兄為難,他可以選擇暫時放他們一馬,賬留著以後慢慢算。

聞此,皇帝眼露掙扎,趙禹老謀深算,算準了帝心,他以退為進,老淚縱橫的‘直抒胸臆’到底是打動了他,也讓他想起了這些年趙家人的好。

良久才放下手中已經微涼茶盞,“趙家這些年對為兄的確是傾力相助,雖然大多是為了私心,但為兄總是要承這份情的。”

“只可惜,他們的野心日益膨脹,自詡當初對朕的那份恩情處處想著與人爭個高下,事到如今,京都已經沒了他們的位置。”

他試圖說服永安王,也試圖說服他自己,可惜,效果好像並不太好。

永安王勾唇一笑,他這皇兄的想法在他的意料之中,自然也就沒什麼好意外的,只是...

“臣弟這裡倒是無礙,可皇兄總要給西康郡王一個交代。”

他轉動著大指姆上的玉扳指慢條斯理的說道:“臣弟在西南的那些日子看的真切,在西康郡王的心目中,喜樂郡主一定是超越她那些兄長們的,且君老侯爺和廣平侯同樣十分重視喜樂郡主,此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一旦訊息傳出,莊府必定有所動作,皇兄可有了良策?”

只要這個訊息被暴了出去,皇帝也就沒了偏袒趙家的可能,皇帝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大皇子年長是作為儲君的不二人選,在那些老臣的心目中,他們可不希望趙家做大,定會落井下石直接將趙家推入深淵。

若是真的如此,皇帝離孤家寡人也就不遠了。

窗外不知何時吹起了風,吹動了屋內的簾子,也吹拂到了皇帝的臉上,皇帝閉上了眼睛,“此事朕會找君老侯爺談談。”

永安王見他還抱有一絲希望,以為自己可以說服君老侯爺,不得不出聲提醒,“君老侯爺不會接受皇兄開的條件,他是一定要為喜樂郡主討一個公道的。”

“他不會,也不能。”

“除非,他想和西康郡王交惡。”

君老侯爺雖然已經榮養在家,但在軍中的影響力還是在的,何況還有莊府和郡王府在側,不論出於什麼樣的緣由,他們都不能放任此事不管。

永安王的意思已經非常明白,他可以不追究,但趙家是必須要受到嚴懲的,若不然,後患無窮。

皇帝冷眼說道:“喜樂郡主的有孕,君老侯爺莫不是還想枉造殺孽?”

永安王端起了手邊的茶,隨即又放下了,“皇兄,正是因為喜樂郡主有孕,事態才更為嚴峻,依照君老侯爺對子嗣的看重,用不著西康郡王,單憑他一己之力,趙家都不可能討得了好。”

皇帝依然不死心,“若是喜樂丫頭自己不追究了呢?”

永安王抬眼,一字一句的說道:“那麼威烈將軍可能要再娶妻了。”

莊喜樂會不追究,可能嗎?

皇帝的拳頭忽然攥緊,再一次閉上了眼睛。

為了江山安穩,為了徹底打消皇帝心中的僥倖,永安王直接淡的說道:“葡蕃雖然歸順,大厲的國土大了許多,但壓力同樣大了許多,軍部的軍餉不能再拖了,已經有軍部上報出現了逃兵。”

“朝廷也經受不起再一次的動亂。”

一部分的人出來吃軍餉只是為了混飽肚子,當他們發現軍營裡吃的不僅差還吃不飽的時候,自然就想跑,沒什麼好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