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不論對皇帝,皇后還是趙禹來說都是極為漫長的一夜。

於皇帝而言,如何處置趙家,如何給永安王交代,甚至如何給莊喜樂交代,都是他需要考慮的。

對趙禹而言,左右逃不過被懲處的命運,索性將心裡不滿和憋屈全都說了出來,這些話一字一句的敲打著皇帝的內心,勾起了皇帝久遠的回憶。

至於皇后,她從最開始的驚慌失措到痛心疾首,再到幾番擔憂,短短一夜心力交瘁。

刺殺永安王一事自有皇上處置,但刺殺莊喜樂這事便不是輕易的能解決的,皇后擔心的是她的燕雲,若是西康郡王得知此事,該要如何對她的燕雲,燕雲要如何在郡王府立足?

從西康郡王府送嫁的陣勢來看,莊喜樂在郡王府的受寵程度可見一斑,若訊息在郡王府傳開,她的燕雲將舉步維艱。

想到這裡,皇后的心就忍不住一陣陣的抽痛。

趙家是她的母家,燕雲是她的閨女,這都是為何呀?

新的一日依然陽光明媚,昨夜雨淅淅瀝瀝的下了半夜,早上起來天空格外的湛藍,風吹過枝頭的雨滴帶著花瓣一起起‘嗖嗖嗖’的落下。

唐堂仔細的清掃著院子裡的青石板路,小心的瞥了一眼又把青石板踩髒的驚鳥,他現在已經不怎麼懼怕這隻大虎了,但還是不敢和它說話。

她不敢有的是人敢,只見平玉叉著腰站在屋簷下,“驚鳥,你就不能找個地方待著?你看你把地又弄髒了,一晚上你野到哪裡去了?”

自從來了莊子,白日裡它就在莊子的石頭上睡覺,晚上就不知所蹤,現在一身泥就回來了。

驚鳥絲毫沒有理會平玉,神色自若的上了臺階想要進屋子,平玉攔在門口,“你不許進去,髒死了。”

驚鳥翻了個白眼,又往前走了兩步,這時打著哈欠的莊喜樂出來了,一見將鳥就露出了嫌棄的神色,“又出去野了一晚上?”

驚鳥看著她,腦袋往大門的方向側了一下,而後又側了一下,莊喜樂挑眉,“走吧。”

也不知道這貨讓她到門外去看什麼東西。

青石板上還帶著雨水的痕跡,平玉小心的護衛再側,等到莊喜樂走到門外的時候又跟著驚鳥走到一旁的籬笆旁,看到籬笆後面的東西莊喜樂又是氣又是感動,這貨給她弄了幾隻兔子回來,不過,已是氣絕身亡了。

“將那些兔子剝皮烤了吧。”

好歹也是驚鳥的一片心意,不能辜負。

老侯爺聽聞‘嘖嘖’有聲,“你那老虎真的是靈性的很。”

“那是。”莊喜樂得意的笑了,末了還打趣了老侯爺,“可比你那隻見風使舵的肥狗好多了。”

向來不怎麼待見莊喜樂肥狗,在吃了香酥雞的雞脖子和滷雞蛋之後就開始沒骨氣的朝莊喜樂搖尾巴,得了莊喜樂一個大大的白眼。

老侯爺對自己的愛狗護的緊,“你別老是欺負它。”

莊喜樂癟了癟嘴,“你就護著它吧。”

老侯爺脫口而出,“老夫也護著你。”

莊喜樂笑眯眯的說道:“我可記下了,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老侯爺笑著說道:“臭丫頭,都是要當孃的還拿祖父打趣。”

看著莊喜樂的肚子已經是明顯可見的隆起,老侯爺覺得渾身都輕飄飄的,再有幾個月他就能看到乖曾孫孫了。

“丫頭啊,你再多吃一些,我怎麼瞧著最近瘦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