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這是什麼意思?”

莊豫東看著炭盆從歸於平靜,擔憂的說道:“即日開始府中兒郎需全部丁憂在家,只是西南如何能少的了你?我一早預料的是皇帝會奪情許你回西南守孝,沒想到會讓你留在京都半年。”

半年時間說長不長卻可以發生許多的事,誰能保證半年後一定可以走?

莊郡王嘴角一抹嘲諷,“皇帝看上了喜樂,早上讓我進宮不成後便覺得我有了異心。”

“荒唐,無恥!”

莊豫東怒火中燒,皇帝明知道莊府的情形還起了這樣的心思當真是昏庸無道,就算是普通人家也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離開,更不是說親事的時候。

若是因為如此不能送老太太最後一程豈不是要遺憾終身?

又若是在老太太新喪期間還嫁女莊府還有何面目立足,“簡直不顧禮法綱常,但凡有點人性也不至於做出這樣的事。”

“從祖輩起莊府就不送家族女子入宮,從不用府中子孫姻緣謀求利益,以前是以後也當如是。”

“老二,此事絕不能答應。”

大多時候莊豫東都是個脾氣極好之人,這事若是在平日裡出來他許是還沒有這般生氣,偏偏是這個時候,皇帝當他們莊家是什麼?

莊郡王眉頭微蹙,“若是抗旨這偌大的莊府只怕是要受我們祖孫的牽連。”

莊豫東想也沒想,說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總不能一府兒郎的前程都需要用喜樂丫頭的後半生去換取,若真是如此,那些混賬小子這輩子還能進的香,睡得著?”

“莊府本就興盛於你,你若敗了這一大家子又能得到什麼好?”

他雖不在朝中卻也看的明白那從來都是錦上添花的地方,四位老大人的慘痛案例就在眼看,當真的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

莊府若是沒了莊豫南又該是什麼樣?

莊豫東心裡下定了決心,“你早前所說之前我於孩子們都商議了,雖說危險卻也是我們的出路。”

從來富貴險中求,就算沒有他們這天下也是要亂的,何不乘機有一番作為。

莊郡王捏著拳頭,“都想清楚了?”

“母親要在府中停靈七日,七日後扶靈出城,那個時候你便直接返回西南,這幾日你要做好周密的部署。”

“到時候讓人扮成你坐上馬車回府,對外就說你傷心過度,左右往後也是全府守孝在家輕易不會外出,也不會有什麼人來拜訪。”

莊郡王側首看著莊豫東,眼底一抹濃濃的愧疚,好一會兒才說道:“是這府中的庶務拖累了大哥,若是當年是大哥去西南同樣能平定西南。”

莊豫東的嘴唇動了動,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誰不曾有過年少時的一腔熱血,只門庭興衰總有取捨,一切都過去了。

口中一聲悠長的嘆息,“你我兄弟,不說其他。”

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起了風,呼嘯著從屋頂刮過留下一片冷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