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房間,你看有什麼需要可以去剛剛南院那邊找我。浣洗房的活會比較累,這陣子那裡缺人,就辛苦你了,等過陣子人手夠了,我再把你調出來,放心吧!”盛蘭安慰說道,又看著正好奇四處觀看的夏楠竹,笑著叮囑道,“北院主要是顧城主的住所,那邊沒事不要過去。有一點要切記,任何時候受了委屈都可以和我說,顧家人多口雜,難免生事,這是雀姨最不能容忍的。生事了,就算你有理,也難有好下場的,明白嗎?”

夏小竹看著乾淨整潔的房間,心裡對丫鬟也能有這樣整潔的單間感到竊喜,聽到盛蘭如此說,馬上乖巧地點點頭,說道:“嗯嗯,我明白了!”

“那行吧!我也忙,你先自己整理一下東西。我就先走啦!”盛蘭說道,便出去了。

“謝謝盛蘭姐!”夏小竹由衷地說道。

盛蘭也笑著點了一下頭。

見盛蘭走了,夏小竹一把扔掉自己的包裹,四肢攤開平躺在自己的小床上!

“這床居然還有股蘭花香味嗎?”夏小竹自言自語道,“顧家真是家大業大,下人都可以住這麼好的房間……來到顧家,好像感覺還挺好噠!”自我陶醉了一會,夏小竹方才慢悠悠起身整理行囊。

第二天,按照昨日交代的工作,夏小竹來浣洗房專門洗衣服的大院,大院中央有一口大井,眾人便是從中打水洗衣服的。在這裡裡,每個人負責自己跟前的一小山堆衣服,洗完即可,自然還有一個主事在旁監工,主要是怕人偷懶亦或是敷衍洗衣,衣服洗不乾淨。一般情況下,自己跟前的那一堆衣服洗完、晾好,大半天的時間也基本過去了。

看著眼前的一大堆衣服,夏小竹也卯足幹勁,利落賣力捶洗著,就連從深井裡打水,都那樣乾脆利落,將木桶倒置徑直丟下深井,能夠最大程度地讓木桶裝滿水,接著便是用力一提,“唰”地一聲夏楠竹就利落地抓到了水桶的橫木提滿滿的一桶水來。

常人都是七八分滿的水桶還要卯足幹勁、分個兩三下才能提起來的水桶,夏楠竹卻一氣呵成一下就提起滿滿的一桶水,周圍的人都看呆了!

緊挨著夏小竹旁邊一位婆子詫異說道:“小竹,別看你這小胳膊小腿的,這力氣可不小!幹起活來還一個頂倆啊!”

夏小竹也自豪地笑著說道:“那是!我從小就和我爹外出打獵,騎馬射箭我樣樣都會!這打獵有時候你要追著獵物跑、還要扛著獵物上馬、搬回家啥的,自然體格也就練出來了!”

“難怪呢!我說你怎麼這麼能幹!”那婆子笑眯眯說道,又試探性說道,“小竹呀,你看你年輕,幹活速度又快,我都成這把老骨頭了,還患有風溼病,我這膝蓋呀……”那婆子說著,便皺著眉頭,用溼漉漉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膝蓋,“一動就痛,你可以幫我提幾桶水嗎?”

夏小竹看著身旁的趙婆子,見她說得這麼委屈,又一把年紀了,佈滿老人斑的臉上皺得不成樣子,也確實可憐。夏楠竹便也爽朗地答應了,便過去幫她提了幾桶水過來。

“謝謝小竹,你看你、長得好看還這麼能幹,又心善,將來一定能遇到一個好人家!”那趙婆子笑嘻嘻說道。

夏小竹倒不好意思起來,嬌羞一笑也不答言,便繼續忙活自己的了。

然後讓夏小竹沒想到的是,其他婆子見夏小竹願意幫趙婆子,便也就個個都“渾身有毛病”,夏小竹也不是傻子,自然本能地就都推辭了。

“人家趙婆子有本事使喚她,咱哪裡使喚得動人家!”吳氏說道,“我呸,別狗眼看人低,那趙婆子也不過哄你,什麼風溼病!她不過是想早點收工好早點湊給賭局罷了!”

那趙婆子雖然被吳氏說中了心思,但是知道吳氏和浣衣房的王主事有點親戚關係,也不敢惹她,便只是安靜地低頭洗衣服。

夏小竹看著趙婆子也不答言,像沒事人一樣自顧自洗自己的衣服,又看著吳氏那樣手叉腰瞪著自己,便知道自己一開始就不該幫趙婆子的忙,但是自己的性子又不是那種願意忍氣吞聲的人,便看著在瞪著自己的吳氏直接說道:“我樂意幫誰忙就幫誰,我自個高興。”說著,復又坐下打算繼續洗衣服。

誰知那吳氏竟仗著自己有後臺,在浣洗房橫行霸道慣了,就看不得一個新來的夏小竹竟敢比自己還橫,生氣地拿起自己眼前一坨溼噠噠的衣服就往夏小竹跟前的洗衣盆裡用力一扔!

“咚”地一聲,那髒水還夾雜著泡沫瞬間濺了夏小竹一身。

夏小竹生氣地抬起頭,劉海和臉上的髒水還順勢滴答滴答地往下掉著!眾人見她這個模樣,都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吳氏更是笑得合不攏嘴,邊大笑著邊輕拍著自己的肚子忍著笑意說道:“不行了,笑死我了!喏、你不願幫我提一桶水,我這還給你送了這麼多水呢!”

眾人聽了,更是大笑起來。那邊王主事聽到這邊笑哄哄的,便慢慢走了過來。

夏小竹卻不沒留意,只是憤怒地看著吳氏,以腳下的搓衣板為蹺蹺板,往高的那一頭用力一踩,另一頭擺著的一坨溼衣服便在推力下順勢直線拋起。夏小竹果斷拿住就往吳氏臉上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