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後趙晉不知道是出於什麼考量,沒有去承王軍營,只是從那天開始陵縣街道上多了許多新面孔。

少部分戎裝站在城門眺望遠方震懾流民,更多的都是身著百姓服侍計程車兵。

即便他們身著便服可氣質同樣異於常人,一眼就能看出不同。

魏簡這幾天很忙,不僅要修復城市,安撫民心,更要時刻刻留意承王軍這邊的動靜。

然而陵縣已經這般忙碌邵州哪裡還是沒有派人來,在流民散去後的第二天魏簡終於收到了來自邵州的官文。

公文模式,鄭璟親書,上面洋洋灑灑總結下來就是那幾句話,邵州已經在安撫因為風寒飢餓失去家園的百姓。

不僅安撫了流民還在邵州城外支起了粥鋪滿足百姓餬口,百姓都很感恩,朝廷的賑災糧不知是出了什麼問題還在路上。

邵州這裡已經全力安撫百姓可依舊不足,百姓中有人挑頭鬧事,糾結了一群流民砸掉了粥鋪,他心繫百姓苦口婆心卻沒有效果。

那些人現在已經向著陵縣的方向轉移,希望魏兄看到書信早做打算……

魏簡看公文時,尚晚棠也在,她越看越氣尤其是最後的那句“魏兄珍重!”

如果不知道流民在邵州的處境,如果這封官文是在暴亂前發出,尚晚棠都不會這麼生氣。

這個鄭璟明明就是要把陵縣推出去當槍使,眼前閃過鄭璟與鄭夫人的形象,好一對笑面虎,心狠的異常。

魏簡見自家的小嬌妻因為生氣臉上都紅紅的,活像一個小皮球。

忍俊不禁,他的夫人什麼都好就是這個脾氣升溫的也太快的。

魏簡倒是很喜歡尚晚棠這種敢愛敢恨的性子,可為了這些事這些人生氣?不值得的?

魏簡伸手安撫咋了毛的尚晚棠,尚晚棠看著一副風淡雲輕的樣子更生氣了。

“這個鄭璟就是用陵縣擋刀,什麼魏兄珍重,我看他最想要的是我們怎麼死於暴亂。”

魏簡嘴角笑意更甚,他夫人的嗅覺提高許多。

尚晚棠還在氣頭上不吐不快:“這個鄭璟不讓百姓進城,活生生的把普普通通的百姓逼成流民。”

“已經吃不上飯還要忍受寒冷,官逼民反重軍護城,百姓只能另尋生計。”

“所以來到陵縣才會佔山為王,如果不是承王軍那個首領一刀下去流民變暴民!”

按照當朝律法誅殺暴民不是罪名,反而處置得當還能加官進爵。

尚晚棠越想越氣,這個鄭璟太不是東西了,按照他的方法簡直一石三鳥。

流民的問題解決了,朝廷下放的賑災糧與賑災款……這一切之後用魏簡和她的屍體向朝廷邀功!

尚晚棠這個生意人都要給鄭璟鼓掌,用最小的損失獲得最大的收益,太精明瞭。

可他的損失都是人命,裡面老老少少的鮮活生命。

如果事情真的按照鄭璟預想那般,尚晚棠打了個大大的寒顫。

這些流民或許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們曾經做過鄭璟手裡的棄子,他們也不會知道真正救過他們的人是魏簡。

流民雖然散了,可根本的問題還沒有解決,魏簡在陵縣城門外支起了兩口大鍋,裡面的粥是實打實的糧食,沒有半分摻假。

那天過後有些流民還在附近徘徊,其中就包括那天的男孩一家,密道沒走通,他們來的晚,到的時候流民都散了。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能也是沒力氣在走了一直在外面徘徊。

直到魏簡在門口支起大鍋,有些人覬覦承王軍的威望遲遲不敢上前,他們怕是餓壞了孩子的父親第一個上前抓起一碗粥轉身就跑。

跑遠了才將護在懷裡滾燙的粥給孩子吃上。

尚晚棠在城門上看的清清楚楚,不是所有的人在這種極端的情況下都會如同野獸般,舐犢情深無論在哪裡即便很微弱但也一直存在。

見無人來追周圍的人也開始紛紛上前,餘下的人不多,有了吃的地方卻沒有住的地方。

陵縣城裡是不能的,現在陵縣百姓對外面的那些人忌憚的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