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人是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年紀約莫四五十歲。老者應該等了很久,神情有些疲憊。

孟君澤在他後面神色訕訕,這位老先生好生不講道理,上午縣令大人前腳剛走,老先生帶著一位年輕的女孩子就來了。

老者面生,門衛以為是來辦理通關文牒的,將人指導到他這裡。

老著笑容滿面的進來,看見那人是不魏簡臉色的神色頓時垮了下來。

怒斥這些衙門官兵好生不懂事,還說他是縣令的老丈,怎麼如此放肆怠慢?

老先生的嗓門洪亮,整個前廳都回蕩這那句我是你們縣令的老丈。

他帶來的那個女孩就在後面輕挑眉眼慵懶無禮的看著,時不時的還會像官府家養在深閨的小姐那般,拿出手帕子驕矜做作的捂住嘴角,一臉傲慢。

只單單仿照的動作,僵硬還有幾分矯揉造作,頗有些西施效顰般的效果。

衙門多半是來辦理通關文牒的通商者,老者這樣叫喊著實不雅。

孟君澤請人到後面,在問過老者來自哪裡要找何人之後,他命人奉上好茶糕點。

老者說姓白,名叫多子,女兒白璐。

他們是在魏縣令還沒入仕之前就有的婚約,那時候魏家的窮苦,隔了兩個村子的他們都聽說過。

後來魏奶奶想要給魏簡也就是魏縣令說一門親事,許是上天註定的緣分吧,也不知怎麼的就說到了他們白家。

白多子好似想到了什麼,摸了摸眼角不存在的眼淚哽咽。

“我們白家世世代代農戶,老一輩都不識字可都教我們做人要忠厚,我們想著只要找個對自己女兒好的也就可以了。”

“那時候的魏簡,哦~~也就是你們的縣老爺,他家附近的人家,但凡是有姑娘的人家,都是不會同意姑娘嫁到他們家的。”

“人窮還命硬,嫁過去不是找罪嗎?哎……”

白多子長長的嘆氣:“我們白家就是太心善了,我家那個大女兒就是太心善了。”

“得知魏簡家的情況,不僅沒有拒絕還同意嫁到魏家那麼窮苦的人家!你說說誰家的姑娘不是個寶?我怎麼捨得呀。可最終也沒扭過我家那丫頭。”

白多子掩面:“只是沒成想還沒過門就?我那可憐的大女兒就,就……”

嗚嗚嗚

白多子掩面‘痛哭’。

孟君澤在師爺這個位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陵縣百姓糾紛雖然不多,可起糾紛的那幾家上庭來最最慣用的手法與面前之人並無二致。

孟君澤微微皺眉,對這對白家父女的厭惡無形中又多了一分。

白多子好像哭完了,繼續道:“我們白家敦厚,魏簡剋死我家大女兒,我們也不追究了。就當我那大女兒福薄,可我們白家與他們魏家的婚約還在呢。”

“這不嘛,聽說魏簡娶妻,我家的二女兒還在家裡哭了好幾日,只是她那時還未滿十四歲,未到成親的年紀,我們也就沒說什麼。”

“可是現在不同了,我家白璐已經年滿十四周歲,按律能成親了,只有我們白家這麼敦厚的人家才會不遠千里,不辭辛苦的來到這裡。”

“作為魏簡這個後生,可以對我們不聞不問,可我這個做老丈的,怎麼能和孩子一般見識呢?”

孟君澤笑了,眼前之人意圖明顯,不論其言是否真實,這段婚約早就隨著白家大女兒的逝世消失。

可這白家父女二人不遠千里來到這裡的舉動可能要落空了。

孟君澤自知魏縣令與尚夫人感情深厚,這白家的姑娘想必會無所得。

與其屆時顏面丟光,還不如現在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