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恆城也覺著這話欠妥當,“夫人,你總不能讓我一個大男人去面對一眾女子吧?”

夫君說得也在理。

應付這些人情往來確實是件麻煩事,唐恆城也心疼自己的夫人,可他也沒其他法子。

從前他沒成家,孤身一人,無人打攪,更不需面對這些人情往來。只是如今他已與初綿糖成婚,跟從前不同,這些便都避免不了。

“夫人受累了,待立了春後,為夫便帶你出去走走。你不是說想見北疆邊上的黃土高原嗎?我帶你去領略領略。”

初綿糖側起身來,眼裡終於多了光輝,盈盈秋水。

“夫君此話當真?”

“你夫君何時騙過你?”

先前在承安時,承諾了她,若日後有機會便帶她去看看北疆的風光。趁著如今還無戰事發生,先帶她去看看。否則的話,若有戰事,不知還能不能向她兌現他的承諾。

“夫人,過些時日內表兄會去承安一趟,你若有信要送去承安,可讓他捎上。”

“表兄要到承安?”

她記得表兄運茶、運藥都不需要到承安去。此處到承安路途遙遠,旅途艱辛,要走一趟實屬不易。

先前她們商量胭脂鋪子的事,景少夫人寫信來建議她們在這邊製作貨物便可,北疆這邊也並不缺原材料,更是節省了時間與成本。

“是有些要緊事。”

冀州種植地與開闢航運這般重大的事情,書信難以說清,一來一回需要時間,乾脆直接到承安一趟,親自與景逸商議一番。

再者,唐恆城也需蘇洵澈的商隊走一趟。他手握安親王反叛的證據,恐怕如今不少人盯著北疆這邊。

宮中如今定有不少安親王的眼線在盯著聖上的一舉一動,明裡把證據送到聖上手中是不可能的了,得派人瞧秘密回承安,到了承安後,再讓景逸想辦法把人不知不覺送進宮去。

從北疆到承安,一路上關卡無數,最穩妥之法便是行商路。

她的夫君如今越來越多的要緊事,都是不能同她講,初綿糖也不知是何要緊事要這般保密。

“夫君,我給婆母還有景少夫人都備了東西,我讓表兄給捎到承安去。”

先前唐恆城得了兩支上好的野山參,初綿糖給了蘇母一支,剩下的便想著尋了機會送回承安給永安郡主。

如今她既已決定同夫君好好過日子,便要孝敬著婆母。只是她與夫君都在北疆,遠離承安,平日裡沒有這機會侍奉婆母,便只能略表心意。

況且婆母也掛心著她與夫君,偶爾還讓人送東西到承安來。

年前初綿糖給蘇母做了件新衣,冬衣要鬆一些,約莫著大概的尺寸便可,初綿糖也給永安郡主做了件。

過些日子後,也要同吳娘子她們準備著胭脂鋪子的事情了,日後恐怕會忙些。

但忙些也好,總歸是自己想要做的事,按夫君的話來講,便是有意義的事情。

總是縮在深閨裡,日子也就一天天過去,實際上並未做什麼事情。

“今日也累了,先睡一會罷,待餓了再起來用晚膳。”唐恆城說完便摟過初綿糖,閉上了眼。

這幾日忙忙碌碌,走親訪友,確實是消耗不少精氣神。

這第二日裡,秦監軍在客棧等了許久,才等到周勇帶了訊息回來。

“監軍,我都辦妥了,收買了大將軍府的一個婆子。我是給足了銀子,還以她家人安危威脅,讓她監控著府上的一切。”

“如此甚好。既然事已辦妥,便回鄞州。”

這北疆的風雪實在是讓人難以忍受。

夜裡颳著冷風,整夜裡都是“呼呼……”的聲音,這客棧裡雖燒著炭火,可屋裡還是刺骨的冷,到了深夜裡,手腳還是冰涼,只能蜷縮著身子。

這兩人一刻也不想在北疆停留,立即收拾了行裝回了鄞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