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路上時,她已遇到了將軍派去通知大將軍府的將士,已得知了瘟疫一事,故而才更加急切。

她兒時經歷過瘟疫,那時老將軍還在世,瘟疫的可怕她是知道的。若防疫不當,足以摧毀整個軍營。

如今夫人渾身發燙,這也是得了瘟疫的一個症狀。

到了唐恆城的軍帳後,綠雁立即跳下了馬,脫韁的馬兒繼續往前狂奔著。

“軍醫,快去府上為夫人診治。”

綠雁也管不得那麼多了,直接推開帳門直入。

“夫人怎了?”

唐恆城見綠雁這般慌亂,心中猶如落下巨石。

“將軍,夫人渾身滾燙。如今我不確定是尋常之病還是……”

綠雁不敢也不想說出“得了瘟疫”四個字。

唐恆城一聽急忙往府上趕,而軍醫幾乎是被唐恆城拖著出了軍帳,一路狂奔到了將軍府。

流雲從未經歷過瘟疫爆發這種情況,心裡便無底,但她也迅速反應了過來,立即命府上的家僕都戴上面布,若有不適者便到客院裡住下。

流雲把客院闢出,若有家僕不幸得了瘟疫,便到客院隔離著。而後又喚丫鬟燻艾草,府中一個角落也不許放過。

如今初綿糖高燒不退,流雲遣散了房裡的丫鬟。原本想著她在主屋照看初綿糖,不料希兒十分堅持在裡邊,還說她與夫人一同長大,若夫人有不測,她也會陪著。

流雲知希兒與夫人的感情更為深切,留了她在夫人房中,而她替夫人管理好府上一切。

軍醫戴著面布,此刻正在門外等著。

唐恆城先一步進去,替初綿糖稍稍整理衣著。見希兒還蹲在床榻前,拉著初綿糖的手在哭,“這般哭著作甚?夫人還好好的。”

也算是安慰著自己,此刻心中有多慌,只有他自己清楚。

希兒立即停了哭泣,心中也怪自己這樣哭著,給夫人惹晦氣。

唐恆城給初綿糖整理好衣襟後便立即把軍醫喚進來。

軍醫把完脈,又瞧著初綿糖滿臉通紅,這般滾燙,像是得了瘟疫的症狀。

“回將軍,屬下此刻還不能下定論,只能給夫人喝些退熱的藥。若夫人漸漸退熱,且無嘔吐等症狀,那就不是瘟疫之症。”

如今診治得了瘟疫者沒有特地的藥,只能是針對病人的各種症狀下藥,待漸漸好起來便算是度過此病。

而得過瘟疫的人若能倖存下來,終生不會再惹上此病。

綠雁也奉唐恆城的命令,協助官府找出從前得過瘟疫之人,讓他們幫著防疫工作。

北疆的百姓都知瘟疫可怕,也曾讓他們失去過最親之人。如今得知北疆又爆發了瘟疫,那些知道自己得過瘟疫的百姓早已自動跑到府衙去報名。

綠雁趕到府衙時,就見到了這個情形,心中暖流緩緩流淌而過,人的溫情總是最溫暖人心。

北疆的百姓都有一種韌性,無論是戰爭還是瘟疫,從來都打不倒他們。

希兒與小桃正忙著煎藥。

心兒也得知了北疆爆發了瘟疫,夫人也病倒,不知是不是得了瘟疫,聽到訊息後艱難地起了身,走到了筠蘅院,吵著要進去。

唐恆城在給初綿糖擦手,見心兒闖了進來,便問:“何事?”

這個丫鬟救過自己的夫人,唐恆城對她還算客氣,此刻也不責怪她。

“回將軍,奴婢得過瘟疫,讓奴婢來照顧夫人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