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樂一把拉過左丘先生:“先生來的正好,晉國與救世軍的軍報我剛剛知道,準備親自去一趟淮東,先接娥須母子平安歸來再說。沒來得及與你商議。”

沒想到左丘維正色道:“殿下!您確實得去一趟東邊,不過不是淮州,是洛州。”

“嗯?”沈樂眉頭一挑。“怎麼回事?”

左丘維將捲成兩團的絹布遞給沈樂。

“這是我在呂仁帳下的族弟送來的密信。還有這個,剛剛從洛州送來的加急密信。”

沈樂接過後,細細看了看,瞬間腦門上的青筋暴漲。

“張湘!這個混蛋怎麼敢私通呂仁楊輝,密謀瓜分洛州。”

左丘維神色肅然:“殿下,本來昨晚我就想與您說我的猜測,沒想道今日密信就到了。張湘隱瞞寒濁老大夫的病情,又把盧翔支走。如果不出意料,現在洛州應該已經易手了。”

沈樂欲哭無淚自責道:“都怪我,當初沒看出張湘有不臣之心,錯將嚴霸調走,才釀成今日之禍。”

“殿下,現在自責無濟於事,我等臣子沒有規勸也有過錯。當務之急還是趕緊想想補救的辦法。”

沈樂點點頭,“你說得對,先生請隨我返回大殿商議。”

這時文謝過來,“殿下,都準備好了。”

沈樂擺擺手:“先備著吧!命人現在將地圖送到正和殿。”

“啊這……是!”文謝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沈樂如此慌了神。

這邊,正和殿中。

沈樂焦急地問道:“先生有什麼話就請說吧!”

左丘維將地圖展開,對沈樂道:“殿下不必如此驚慌。其實在我看來,洛州現在不宜出兵相救,應當捨棄。”

“舍?可是寒濁老先生還在張湘手裡。”沈樂不敢相信左丘維竟然勸他捨棄洛州。

左丘維笑了笑:“殿下放心,當初在洛州時,我曾經給寒老先生的侄兒留下過密函,這裡面的東西可以保住寒老先生還有他的族人們順利南下。”

“可是就算這樣,洛州畢竟是我們經營不少時日的地方,又是北方咽喉,我也不忍就這麼放棄啊!”

左丘維正色道:“殿下,這正是我要和你說的事。其實在幾天前我也就打算勸你放棄洛州。殿下請看,洛州是中原咽喉,東邊相鄰呂仁、白沫爭奪的司州,西邊又與梁國、龍昂的勢力相鄰。”

“您現在幾乎囊括了整個楚地,雄跨洛、淮兩個戰略要地。可是楚地與洛州相距甚遠,就像是將灶房修在了別人家的路上一樣。早晚會引起周圍諸侯們的窺視。”

“現在咱們的重心在楚地,兵疲糧盡,勉強守住淮州就已經是萬幸。所以我覺得不如將洛州這塊肉就這樣丟出來,任由他們爭奪。”

沈樂聞言,心情稍微平復,還是惋惜道:“可是……”

左丘維看出了沈樂心中所想,接著道:“殿下也不必惋惜,我讓殿下稍安勿躁的原因,其實恰恰就在這裡。晉王后母子二人你現在過去,算算路程意義並不大。不如派使者過去等待訊息。”

“淮東那邊莊夫子應該比我們先一步知道晉國的訊息,他知道這其中的厲害,肯定已經派人去迎接了。殿下是不不用過度猶豫。”

沈樂點點頭:“先生想來應該是有了應敵之策吧!請先生不吝賜教。”

左丘維笑道:“其實破敵不難,剛剛我也說了,洛州必須要丟擲去。各自割據的諸侯們誰都眼饞那裡。如今晉國滅國,於梁國而言,心腹大患就是與龍襄爭奪帝位的龍昂。”

“龍昂自然不會坐以待斃,我料定他必然會尋求與呂仁結盟共同對付龍襄。現在我們只需要用計迫使龍襄、呂仁交惡,大事可成。到那時呂仁便不得不撤走駐紮在吳越的軍隊而我們也能抽出手來對付西南的大患救世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