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府中,老範、丁公等人見了沈樂,都是熱淚盈眶,特別是劉宏與周成,自責的不行,他們聽人說了斬龍臺的事,便一齊在府中迎候著。沈樂也沒有問事,安慰幾句,就讓各自去休息,他也有些乏了,那洞裡,睡起來最舒服的,估計就是那塊棺材板了。心中想著,黃龍鎮壓紫龍,幹嘛非得用棺材,就不能換個軟和點的,這硌得慌。

躺在榻上,享受著難得的舒適。

“凌灰,有何事明天再說吧!”沈樂聽到動靜以為是凌灰,突然他感到一絲寒意透骨,翻過身來,看到窗戶旁,玉石琵琶妖紅繡正望著他。

“原來是你。來找我何事?”沈樂披上衣服,坐在榻上望著她。

只見她的臉色憔悴,身影也有些不紊,看來是長久離了本體,損了元氣。她伸出手:“琵琶,還我,交換,魏家,害你。”她說話一字一頓,看來沈樂所猜不錯。

“害我?看來你知道些什麼,好吧!看到江邊那棵大柳樹了嗎?琵琶被我埋在柳樹下。你可以自己去取,我與你沒有仇怨,也不怕魏家暗裡行事。一群盜米的碩鼠,將來總有被貓抓的一天,你願意告訴我,那我自會謝你,你若不願,也無事!”沈樂想了想,說道,紅繡當初在樓裡替自己搪塞了客官們,讓他覺得,這器妖本性不壞。

他也聽說過,器妖的形成,一來是吸收日月之精華,那得千萬年的積累,二來便是華族以前的拘魂秘術,那是將活人魂魄壓到器物裡,被壓的魂魄必須生前有極大的執念或者怨氣。

沈樂看著紅繡的樣子,想來應當是後者,當然這也只是他猜測,軼傳雜書裡寫的,誰知道真假。

紅繡感激地指了指那裡,又指了指自己,搖了搖頭,艱難地說道:“無力。”

沈樂嘆了口氣,穿上靴子,輕手輕腳拿著燈籠下樓去了,他叫醒了姜封。

“主公,這麼晚了,你這是?”他手中拿著一本《右言》,這是從前一國太史辭官後寫的一本記載大乾前四百年事件的書卷。

不過裡面有太多太史自己的評論與猜測,所以不被各國認可。

“看書呢!姜大哥,幫我去個地方,挖樣東西。”沈樂笑著道。

姜封看了眼在沈樂身後身形不定的紅繡,也沒說什麼,去拿了兩把鏟子。一路來,府中有好幾隊人巡夜,見到姜封時都格外恭敬。

沈樂邊走邊說道:“姜大哥,我看這府裡添了些巡夜的私兵,都是你以前的弟兄嗎?“

姜封大笑道:“主公好眼力,他們大多都是迫不得已才幹起了劫匪的行當,那年的大饑荒,餓死了不少鄉親,我便收留了他們,不過主公放心,這些傢伙我多有管束,也對他們的來路身世都門清。以前都是莊稼漢,跟了我後,我們只求財不殺人,手上都乾淨!“

“姜大哥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想找些會武的練家子來教教他們,這南城裡亂得很,我們這府邸又大,保不齊啥時候走了賊來了盜。“

“主公的主意好!“姜封眼前一亮。

“來,就這了,你與我一同挖。“沈樂說著就動手了,他與姜封挖了半個時辰,可算是挖到大柳樹的根了,玉石琵琶被它纏著,紅繡見到大喜,當下便激動地上前撫摸著。沈樂清理了少量根鬚,又給大柳樹重新填上土,將玉石琵琶遞給紅繡。

“來,拿好了,我聽高人說這柳樹能滋養你們妖族的神魂,所以埋在了這。咱們也算兩清了,你呢!最好別回魏家了。“

紅繡拿到玉石琵琶的一刻,無數妖力湧入她的身體,原本憔悴的臉色也變得有了血色。片刻後,她婀娜地行了個禮,“小女子謝過大人。大人,魏家最近在西南那邊得了種邪術,叫做七日釘頭書,我聽魏施與小廝說起,要用大人來試試,大人千萬小心!”說完她化作一陣清風消失了。

“魏家怎麼會如此記恨主公?”姜封不解地問道。

“嗨!管他呢!用邪術對付我,那我也不會坐以待斃!”沈樂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終於,沈樂睡上了安穩覺,這一覺一直睡到了正午,直到含香來叫他才算是醒了。含香幽怨地服侍他穿戴。

“公子這一去兩年,沒了音信,我與姐姐每日記掛公子,只能看看這些衣服。”她撅著嘴道。

“行啦,爺這不是回來了嘛,怎麼這是等著我回來好嫁出去?”沈樂調笑道。

“公子又逗我,奴婢這輩子就給公子做丫鬟,才不稀罕那些臭男人呢!”她拉了拉沈樂的衣裳,然後又幫他扶正了冠帽。

“好了,我知道你有這份心,我呀也不開你們照顧,對了,玥兒用膳了嗎?”

含香這才臉上露出喜色:“公主用過啦,芙公主一早來到府裡,他們現在應該是在哪玩著吧!”

“這丫頭,得囑咐凝巧,不要帶她去湖邊!“沈樂轉了轉身子,打量著銅鏡裡自己的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