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樂放下手中書筆,這是今日華晨留下的功課,他心裡有些愁苦,眼下原來太后送來到長公主府裝作僕役的銀龍衛們已經撤走了,府裡也重新招了些僕役,當然數量上自然是沒那麼多的。但是如今龍嵐給他賜了伯爵,特許建府,人手又不夠用了。府裡的管家老範倒是頗為得力,這些日子把長公主府上上下下打理地僅僅有條。

除此之外宛陽城再過兩個月帝都要把原來設定的官吏統統撤走,到時候自己是封邑主,自然又需要人去那邊管理。他看了一眼坐在旁邊陪讀的莊羽,心中的鬱悶就更重了,這傢伙分析局勢也好講書知典也罷,都是一把好手,但是讓他去管個小賬卻是一塌糊塗。這不趙恆留下來那些鋪子酒樓還有莊子就被莊羽管的一團糟,些日子光是賠銀子出去了。

“公子為何這般愁苦?”老範站在一旁,關切地問道。

沈樂苦著臉瞥了一眼莊羽,莊羽滿臉尷尬。”老範,你在鎬京待得時間久,有沒有法子招些人手,幫忙打理打理產業的,這些日子在莊夫子手裡盡虧錢了!”

莊羽漲紅著臉說道:“精打細算本非我之所長。”

沈樂扶了扶額頭,老範想了想說道:“我聽說王侯高門、貴族公子,大多要麼張榜佈告,招些門客,也就是養士,缺點是花費巨大,而且良莠不齊。“老範經驗老道,也見多識廣,大乾多有養士之風,特別是王侯公子,有自己的封地,或者是有家族勢力支援,花高價養門客,有時甚至成了權貴攀比門庭的談資。

莊羽點了點頭:“公子,老範所說養士確實是個不錯的辦法。“

沈樂沒說話,他示意老範繼續說。

“這第二個法子,就是公子主動去請一些能人高士。但是一般名氣大的,要麼被帝都徵召,要麼就是去王庭任職。像是一些頗有些才華,但是得不到重用的,大多會流連在酒肆茶館之間,三五成群,高談闊論,裡面還是不乏些能人。這點公子可以問問莊夫子。“老範也是聽說過莊夫子過去的經歷,一語道破玄機。

“哦?“沈樂望向莊羽。

莊羽惱羞成怒道:“胡說!我早就不去那種地方了。“

但是又點了點頭說道:“老範所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公子整日在府中讀書,不常去酒肆茶樓,裡面確實有很各國來往的寒門士子。“

沈樂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也好,老範,你去幫我出個佈告,重金招士,另外派人去宛陽城也張貼一份,莊羽晚上與我去酒肆裡轉轉。“

“是!公子。“兩人應道。

沈樂倒是不在意花多少錢,楚王置辦的那些產業,很多都是鎬京有名的銷金庫,宛陽城更是出了名的富饒。只要有人打理,賺取財貨真的不難。

大乾一般只給官員發放俸祿,所以只有爵位而沒有官位的,除了帝室成員,是需要自給自足的。一般男爵以上都會有對應的封地,像是沈樂,這個年紀被封為伯爵,大多都是諸侯王的子嗣,伯爵的封地也是大小不一,沒有定製。沈樂尚為及冠,一座宛陽城的一年的富庶比得上一些普通郡一年的收入。

傍晚,沈樂與莊羽來到當初百花樓所在的街市,這裡是整個帝都最繁華所在,傍晚之後,各大酒肆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現在三日國喪已經過了,往昔的熱鬧景象又開始復燃,有些紈絝子弟也開始偷偷摸摸地到這裡尋花問柳。所謂法不壓眾,朝廷對此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自從百花樓事件發生後,幾乎一夜之間,那些產業原來的掌櫃一夜消失,沈樂與莊羽忙了許久,才稍微理順。百花樓如今生意雖然人滿為患,但事實生意大不如前,莊羽確實不太適合做生意。

“喲,公子來了!小的見過公子!”一個瘦小禿頂的老兒過來給沈樂行禮,這是原來百花樓計蒙德副手許邵可惜中規中矩。而且年紀大了,精力不濟,沈樂也只能先把他提成掌櫃先用著。

“店裡怎麼如此冷清?“沈樂話語間有些怒氣,這兩天市集恢復,按理說以百花樓的名頭不該如此。

小老兒滿臉憂愁地回話道:“回公子,前幾日這西市街口開了個酒樓叫做醉士居,把咱們這生意全給攬去了。我原本打算這幾日給公子稟報,不想公子來了。”

沈樂疑惑地問道:“能搶我百花樓的生意?那個醉士居什麼來頭?”

許邵說道:“小人派了店裡的小廝偷偷混進去過,據說那裡的幾個頭牌各個國色天香,外邊人稱瑤玲仙姬。為首的玉仙姬紅繡,聽說更是了不得,人妙手更妙,據說單反男人對她無不是一見傾心,那一手琵琶彈得更是絕妙無雙。小老兒後來有幸聽過一曲,那真是,不枉此生!”

沈樂能感覺到這位老掌櫃對這瑤玲仙姬的推崇,百花樓也有舞姬歌女,這裡雖然這是賣藝,但是怎麼說也是吸引客人的主要噱頭。比如那些喜歡附庸風雅的老爺們,或者是喜歡高談闊論計程車子,就特別喜歡這樣的地方。一來不會被世人扣上荒唐無道的帽子,二來又能滿足自己心裡的虛榮,三來誰不喜歡賞心悅目的佳人相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