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年輕的漂亮女孩們還可以勉強支撐,但那位所謂的老闆卻已經承受不住這樣的威壓,口水在賭桌上聚整合了一片小湖泊了。

原本混血種的威壓對血統都無法覺醒的普通人是沒有效果的,混血種的黃金瞳威壓只能用在覺醒了血統的混血種和血統比他們低的龍類身上,唯有初代種才能將威壓施加於普通人身上,但陳鴻漸……算是一個例外了。

吸收了三分之二諾頓龍骨十字、五成的白王龍骨十字,除手指骨和腳趾骨以外全部的阿涅彌伊龍骨十字,再融合了路鳴澤的一滴精血、夏彌的一滴精血,以及照霜劍身中夏彌和芬裡厄的各一滴精血和大地與山之王一部分的“權”,說他是頭行走的龍王都不過分,更何況只是將威壓施加在普通人身上。

冷哼一聲,陳鴻漸收起了那恐怖的威壓,女孩們蒼白的臉色變得紅潤起來,貪婪又急促地呼吸著新鮮空氣,臉上仍是一副驚魂未定的表情。而那位老闆卻直接撐著賭桌站了起來,而後直接躍過賭桌撲向陳鴻漸。

陳鴻漸也不知道這個看上去老得快進棺材的老東西是哪裡來的這樣的力量和勇氣,直接用照霜的劍鞘拍在了還在半空中的老人的臉上。

兩顆金牙混著鮮血從老人的嘴中掉落,原本的“餓虎撲食”變成了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那本來就直不起來的腰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但他卻沒有放棄,撲通一聲跪在了陳鴻漸面前,緊緊抱住了他的大腿,卻又被陳鴻漸一腳踢開。

老人絲毫不介意陳鴻漸的暴力行為,只是嘴裡用英文嚷嚷著:“天命之子啊!你們就是天命之子啊!命運的亂數對你們來說是不存在的!你們計算一切!你們改變一切!我可找到你們了!要是元首他老人家還在人間……要是元首能親眼看看你,該是多麼地高興!”

緊接著老人就開始嚎啕大哭,涕淚縱橫的那種,那沾滿了上衣的鼻涕和袖子讓陳鴻漸露出厭惡的神色的同時遠離了他幾步,生怕他把鼻涕蹭到自己身上。他身上這件西裝這可是夏彌在他去實習前送他的禮物,找給加圖索家專門定製西裝的裁縫定製的,雖然錢最後是愷撒出的,並表示這只是小錢,瞬間又送了楚子航、路明非和芬格爾一套定製西服。

老人一邊哭一邊叨叨著,說了很多東西。但陳鴻漸也有些沒聽懂,因為老人說起了德語。

陳鴻漸看了女孩們一眼,女孩們看了陳鴻漸一眼,原本敵對雙方現在都很無語,完全搞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所謂的老闆看上去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

過了好一會兒,這位老人終於稍稍止住了哭聲,示意女孩們將他扶回座椅上,但卻露出興奮的神色。

“你是從卡塞爾學院執行部來的對嗎?我就知道你們是存在的!讓我猜猜你是哪一位!”

“你看上去是華夏人,手裡的應該是漢劍,還有那如同君王般的氣勢……”老人的眼睛亮了起來,“是那位‘無冕的君王’對嗎!那位卡塞爾學院最強的存在,比起那位恐怖的‘炎之斬龍者’還有強上三分的混血種!”

“‘無冕的君王’?”

陳鴻漸忽然想到了什麼,拿出手機登入守夜人論壇,今晚的論壇很火爆,因為《東瀛斬龍傳》更新了。

這部號稱紀實文學的作品,描述了一群年輕的秘黨成員遠赴日本,橫掃不聽話的日本分部,教訓了恐怖組織“猛鬼眾”,在百萬屍守大軍中七進七出,最後勇鬥龍王的冒險故事,作者署名“炎魔詩人”……那是芬格爾的筆名。

這種走龍傲天流的故事竟然能在學院內部討論區大行其道,主要還是因為它是中文寫成的,而中文雖然是卡塞爾學院強制必修的課程,但多數人的中文還停留在日常會話的地步,讀不出其中的荒誕,糊弄糊弄這些“老外”是足夠的了。

要是換在某點,丫的你第二天就被噴到懷疑人生了。

不過,由於芬格爾確實親身去過日本,寫起風土人物和某些細節來極具真實感,所以故事也顯得確有其事。

芬格爾很厚顏無恥地將後來的自己算入了前期就在東京灣和屍守群作戰的眾人之中,還所有人分別取了一個綽號。

比如陳鴻漸是“無冕的君王”,楚子航是“永燃的瞳術師”,愷撒是“跋扈的貴公子”,路明非是“神眷之櫻花”,夏彌是“撕裂戰場的風女”,蘇茜是“絕世的女劍仙”,諾諾是“紅髮的魔女”而芬格爾自己的綽號則是騷包的“炎之龍斬者”。

現實中和芬格爾一樣只是跑跑龍套的零,卻被芬格爾描述成了“楚楚可憐的少女”,一路上屢次被“炎之龍斬者”所救,甚至已經和“炎之龍斬者”暗生情愫。原本屬於陳鴻漸、楚子航、愷撒、路明非等人的功勞也被強行安了一部分在芬格爾身上,連最後與白王的戰鬥也從二對一變成了三對一,芬格爾還是那個輸出和扛傷都全場第一的。

“‘‘無冕的君王’’閣下,請問……”

“把那個綽號給我去了,直接稱呼閣下就行!”陳鴻漸一巴掌拍在賭桌上,老人很清晰地看見賭桌上出現了一道裂痕,再來一巴掌賭桌可能就斷裂了。

“還有,誰允許你提問的!”

陳鴻漸聽到老人口中芬格爾給自己取的諢號,不由有些怒上心頭。

“現在,我問,你答!我沒讓你說話你就閉嘴,明白?”

老人連忙點頭:“明白明白!”

“文森特·馮·路德維希,德裔阿根廷人。雖然你的名字從未在福布斯富豪榜上出現,但你實際上是阿根廷最富的幾個人之一。沒有人知道你是從哪裡賺來的錢,你的財富就像基督山伯爵的財富那樣。本世紀初,你就向俄國當局租用了YAMAL號,但是去年因為一些財政問題你暫時停止了租賃,但後來財政危機解決,你又重新包下YAMAL號,從此你一直都生活在這艘船的11層,除了少數賭客,沒有人見過你。你才是這艘船真正的老闆。”

“不愧是卡塞爾學院,我的事蹟你們幾乎瞭解得一清二楚。”文森特咧嘴笑著,像只牙齒快要掉光的老猴子,卻被陳鴻漸一劍鞘再次抽掉了幾顆牙齒。

“誰允許你開口的?”

陳鴻漸儼然一副欺凌老年人的紈絝子弟的架勢,倒不是他對文森特這個人真的厭惡到這樣地步,只是來之前諾瑪給出的分析就表明文森特是個如同黃鼠狼或者狐狸一樣的人。原著裡這個文森特也確實是個很精明狡猾的傢伙,一旦讓他開口,說不準這場對話將被他左右,陳鴻漸沒準會落入他的話語圈套裡,反正他嘴裡本就是一口重新鑲過的牙齒。

文森特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將被打掉的牙齒吐在手心裡,那雙鳥爪般扭曲的手將沾著血跡的牙齒連同手中戴著貓眼戒指、黃鑽戒指和鴿血紅寶石戒指戒指一同扔在了地上。

“當年你是阿根廷最富有的人之一,但自從十幾年前你踏上這條船,來來回回地在北冰洋裡轉圈,你的財富就越來越縮水。這條船每年都要花費幾億美元,光是充當遊輪是賺不回這筆鉅款的,所以你才設定了這間特別的賭廳,用從豪賭客手裡贏來的錢來維持船的運轉,你其實已經瀕臨破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