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一瞬電光石火間手中兵刃一轉,拾得一個利落的轉身,旁邊兵士赫然倒在地上。

在人們不明所以的目光下,展霖伸手將人拽至跟前,而後攜著人進了一處院落。紀平立即關門落閂,又用栓木頂上。

但這為其帶來的片刻安然連喘息都不夠。

紀平跪在地上說:“展帥,我等來此便抱了赴死之心......”

展霖抬手止住他欲出口的話。

望著殘垣斷壁,看著地上屍體,外面殺聲震天,寒風攜著冰雪吹得人心涼。

三寸粗的鐵抓鉤嵌在牆壁,另一頭系在馬身上,一揚鞭子整堵牆被硬生生掀翻。

祁鈺獰笑:“展霖,任你詭計多端,沒想到本世子會去而復返吧!”

怎會沒想到?

拾得下意識摸了下頸間,觸到一截紅繩,紅繩墜著一銀牌,是臨行動前展霖從自己身上取下的。

拾得想飛蛾亂眼,調虎離山;祁顯想將計就計,收買人心;唯有他,從始至終只想著如何將他們一齊救出去。

“禍事因你我而起,該由你我解決!何故牽連他人性命?”

展霖望向祁鈺,祁鈺下馬,兵士自覺讓出一條路來。

“展元帥莫不是要與我單獨決戰?”語氣中無不挑釁,祁鈺早有此意,幾番欲上前被胡楊仲攔住。

“是!如此最為簡單!世子無非想要展某性命,展某自當奉陪。只是牽連甚多,他們皆為無辜,身為軍士保家衛國,戰死沙場乃死得其所。實在不該為了旁人一己私心而被折隕。這兩人忠義赤誠,展某懇請世子放他們一條生路!”

“元帥......”紀平剛要開口被展霖抬手打斷。

“哼!婦人之仁,徒有其名!”不過區區幾個小兵,螻蟻一般,祁鈺沒說不放,便是默應了。

想不到堂皇天下聞名的展霖竟然如此輕重不分。或許,他只有武功是真的罷!

真有些期待呢!

祁鈺做了個請的姿勢。

論武藝祁鈺自是不差,他瞧不上一般皇親貴族習武的清逸流派,走的剛猛路子,兵器為一杆虎頭槍,槍長一丈一,刃如虎齒,頂尖鋒利,兩側薄刀,重六十七。攔、拿、扎、刺、搭、纏、圈、撲、點、撥,招中連招,勁力剛韌,靈活非常。

都說兵器一寸長一寸強,十招過後,卻是祁鈺有些吃勁。勝敗已見其勢,展霖一招‘日落長虹’,祁鈺接下只覺虎口發麻,饒有招架之力,連退數步,展霖橫劍一抹,祁鈺堪堪躲過,頭上發冠斷作兩截,一時間亂髮四散。

反觀展霖,他站在那,未動分毫,單手持劍,衣袂飄絕,那沉靜從容的模樣讓祁鈺大為光火。

胡楊仲見勢不好抬手示意圍攻,被祁鈺制止,他不服,勸慰自己之前輕敵所致。

之後又過三招,長槍反被劍壓制,逼得連滾帶爬,好不狼狽,蘇繡蜀錦華袍沾漿帶泥,上面三道口子往外滲血,甚是扎眼。

“鏘......”

尾音破空,兵器脫手,幾人衝上前截擋,胡楊仲眼疾手快將自家世子殿下拉出戰圈外,揮手欲讓身後士兵圍剿了結。螳螂捕蟬早有黃雀伺機在後。紀平一躍挾持祁鈺,拾得也沒慢下鎖了胡楊仲在身前,刀刃架上脖子,剛好將自己擋得嚴嚴實實。

一時間任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勞煩世子讓他們退出百丈之外!”紀平的刀刃緊貼著靜脈附在祁鈺耳邊講。

“世子不可!嗷... ...”胡楊仲一嗓子從人耳朵鑽進直衝天靈蓋,只瞧見一塊血肉模糊落地,是拾得削下他一隻右耳。

拾得目不斜視:“快下令!還有,讓他們留下三匹快馬,若不然小心那匕首不長眼,一不小心碰到世子爺身上零零碎碎,那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