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彪子一眾人沉寂許久,許久沒來找人麻煩。

而代價則是拾得舊疾復發,連帶斷了兩根肋骨扭傷一條手臂。

肋骨好說,接上後用削去枝刺的木棍固定住,至於那條手臂,怎麼疼就怎麼扭就對了,扭著扭著筋腱自然就順了,就怕因為怕疼放置著,那才真真兒會廢掉。

拾得因此好幾日沒進城去。

城外城隍廟,除去容納各路鬼神,還是人間各路窮鬼遊魂聚集地。

這還是跟彪子打了無數次搶來的呢。

這日傍晚,又來兩個不速之客。

聽腳步聲音不雜不亂,步幅不大,很清晰,且穩健有力,兩個人,均是練家子。

須臾,兩男子一前一後走進破廟。

那兩人身量足有九尺,一矯健欣長,一壯碩魁偉。

戴著斗笠,又是夜裡,看不清長相。

那兩人顯然也注意到了縮在窗邊牆角的人,看模樣是個小乞丐,似乎...似乎還是個瞎子。

只在一瞬,拾得做出最有利選擇。

拾得曲起膝蓋,緩緩起身,似乎才被驚醒,一雙眼晶亮卻是像死魚,看著門口處:“是誰?這兒是我們地盤,我大哥他們一會兒就回來了!”

後面那個壯碩的男子欲上前,帶著殺氣。身前那男子抬臂擋住,對著他搖搖頭。自行上前去,伸手在拾得眼前晃晃。

拾得一把攥住眼前的手,頗為生氣:“瞧我是個瞎子便想欺負人嗎?我們打狗幫在城裡可是出名的,黑道白道都有人脈!”

城裡確實有許多乞丐,進城時特意觀察過,也確實三一群倆一夥有些聯絡。

事未成,不能打草驚蛇。

還好是瞎子

幸好是瞎子

在這兩人進來那一瞬間,拾得便知道,自己既不是對手,也跑不過。但同時,也即刻判定這兩人定然不願惹麻煩。於是虛張聲勢。

“呵呵”那人似乎被拾得逗笑,笑聲如山頂上的風,高傲,冷漠,即便靜時也是萬分危險的。

心裡繞了九轉十八彎,但實際只是一眨巴眼“你笑什麼?”拾得‘尋著’聲音方向‘看’過去。

那人並未說話,也幸而未說話。

另一人生了火,整個破廟亮堂起來。

拾得嘴裡嘀咕著‘怎麼還未回來’縮在牆角重新側身躺下。

牆上的影子摘了斗笠,光影綽綽,高高的鼻樑和深深的眼窩輕輕搖曳著,帶著某種魔力,吸引人不由看過去。

他長得輪廓極為深邃,眼若鷹鶩,鼻若山樑,薄唇如刀刻,整張臉線條完美如雕像。再加上強健的體魄,真乃俊美無儔。

連拾得這般眼中只有饅頭白飯的人都覺得俊美。

另一人則遜色許多,長相粗狂,倒說不上醜,只是看不慣,因陌生而心生恐懼。

拾得睜著一雙死魚般的大眼,沒有焦距看著門口處。

自己這‘瞎子’無礙於人,但馬上另幾人也要回來了,這城隍廟之後有條河,河水、很深,正是殺人拋屍絕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