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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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罵了句髒話,而後讓後面那兩個去追。
拾得看了眼方向,應該不會遇見。
面前剩下這個長得歪瓜裂棗蓋過了賊眉鼠眼,嘿嘿一笑更是醜的沒法看。偏偏還湊到人眼皮子底下:“怕你不認識路,老闆娘特意讓我來迎迎你。”
這人即使駝背也比拾得高出許多,若是站直了身量應當不小。可惜習慣使然,造就了這副一輩子站不直的樣像。
拾得縮瑟,但被那人過來摟住肩膀。
醜哥只覺手下骨頭硌的慌,卻又兀自在那單薄到可憐的背上用力拍了兩下,能聽見悶響。嘴裡倒是和善的:“小兄弟別怕,哥哥不是壞人!”
估摸著從他手裡逃走很容易,麻煩的是已然被盯上了。
拾得很瞭解作為‘地頭蛇’勢力範圍。尤其還是‘做生意的’。一般鄰城也有生意或人脈。自己在別人眼中儼然是一塊肉。吃不著總惦記著也是惱人的很。
拾得身為‘肉’也惱的很。
再進城時天已經快黑了。
商販老闆們都在忙著收攤子關門。
拾得尋了個機會從醜哥手下掙脫,一路狂奔,嘴裡還呼嚎著:“救命啊!救命啊!.......”
引得街上所有人目光都隨著去了老遠。
那醜哥反應過來趕忙去追。
拾得繞了整整三條街,才氣喘吁吁到了包子鋪,被門檻絆倒撲倒了在地上。見著那老闆娘像是見著觀音菩薩般哭天喊地:“有...有人追我...嗚嗚...我兄弟啊...嗚嗚嗚嗚......”
老闆娘看看不遠處跟過來的人,無需多問什麼,瞬間什麼都明白了,一眼瞪過去。
那醜哥訕笑,截胡截到人家門口也是忒囂張了。
只見鋪子裡屋走出個人,膀大腰圓,十分魁梧。還沒等老闆娘說什麼,已經一個跨步上去,提著醜哥的衣襟,一巴掌鼻血就竄出來,噼裡啪啦五六個耳光,直打得人嘴角耳孔都流出血,一張臉腫的像豬頭。衣襟鬆開,便軟塌塌倒下去。
老闆娘扭著屁股走到巷子口截住個想要回去通風報信的小嘍囉,一手掐著腰,俯下身依稀從衣襟能窺見幾分柔潤,可出口的話確實比刀子還利:“跟鐵老三說,若是再這般不守規矩休怪老孃翻臉!實相的趕緊將那兩人給我送來!若等我上門去要,可就不是這麼簡單就能了事了!”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眼下不止臉被打了,自己的人還被扣下了。再加上幾句添油加醋的話,聽得鐵老三怒火中燒:“媽的!臭婊子!還想訛人?”
這廂,醜哥被人拎雞崽子一樣扔進屋,拾得瞬時被驚得炸了毛。哆哆嗦嗦扎進牆角里。嘴裡嘟囔著“救命啊!救命啊!殺人了!他殺人了!”
反反覆覆幾句話聽得屋裡人都沉下臉,老闆娘忙過去,扒拉出那顆羊癲瘋似的腦袋“殺誰了?誰?怎麼回事?”
拾得偷偷往地上那人看了一眼而後馬上縮回來:“他他他他他他...他...他殺了...殺殺殺...殺人...”
結結巴巴半天沒說出成句的話。
可刀子至今沒回來。
屋子裡默了默,似乎冷了許多。
地上那人還暈著,完全不知怎麼回事。又被那大漢提起,一巴掌打醒,怒道:“啞巴了?老闆娘問你話呢!”。
甫一睜眼,對上老闆娘滿臉憤恨怨毒,頓時像三九寒天跳進冰窟窿裡一樣。整個人寒顫著,無比清醒又心慌。
老闆娘捏著那張醜極了的臉,咬著一口銀牙,問:“你把刀子怎麼了?”
醜哥一時心慌,說話有些磕磕巴巴:“沒沒...沒怎麼...”
“啪”
一聲脆響,臉上又多了兩道被女人的長指甲刮破的血痕。
醜哥真的什麼都沒做,但沒人信。直到被摔打的不成人形哆哆嗦嗦說自己跟刀子打了架,打完就提著拾得回來了。
有了這一句話,其他的不承認也就是他了。
所謂屈打成招,哪怕受不住只承認了一點點自認為不重要的邊角,那所有事情便就有了定論。
這會已是月黑風高,城門大關,有別的門道出去,也只尋回來幾片沾血的衣服布料。幾個時辰前還活生生的人,如今屍骨無存,被野狗吃進肚子裡。
死無葬身之地大概如此。
這夜,醜哥在包子鋪被折磨的生不如死,黎明時斷了氣,被裝進麻袋扔去城外林子裡。
拾得則被綁了手腳,封了口,扔到後院屋舍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