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十來分鐘

跨年舞會的主角傑裡·巴斯出現了,他看起來和吉姆·巴斯有很大的不同。

見到小巴斯的第一面,韋夏從對方的身上感受不到絲毫的才氣,而老巴斯,儘管他和小巴斯一樣身邊總是圍著美女,儘管他此刻的表情看起來和吉姆一樣放蕩不堪,但韋夏完全不能將其父子二人混為一談。

“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們在此共迎新年,未來的一年,是最有希望的一年,湖人國度必將復興!”

“至於現在,盡情享受吧!”

話不多,盡了豪邁的地主之誼,小巴斯便在子女的擁護下走向最裡面,想必在他面前會上演一番兄友弟恭,闔家歡樂的美好景象。

大家開始跳舞。

沒舞伴的人就尷尬在這兒了。

特洛維斯驚異地發現雷克因已經找到了舞伴,“他剛被你拒絕,怎麼這麼快”

“他是個成熟的男人。”韋夏說。

“他也算男人?”可以100確定,特洛維斯對於同性戀抱著歧視心理,真是超級的政治不正確。

“心理健不健全,性取向正不正常,都不影響他從生理上是個男人。”韋夏說,“感情固定之前,移情別戀對男人來說只是一瞬間的事。”

“哦?這麼說你也一樣?”特洛維斯把話繞回到韋夏的身上。

“我不一樣。”

“哪不一樣?”

“你自己說的,我是個好男人。”韋夏邏輯嚴密地自吹自擂,“既然是好男人,當然要有原則。”

歌曲愈發激烈,幾乎所有人都在跳舞。

沒舞伴的韋夏和特洛維斯看著像是現場的異類。

韋夏又喝了一杯酒,轉身而起,走到特洛維斯面前。

“你看起來既寂寞又不高興。”韋夏伸出手邀請她一舞,“或許我可以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幫助。”

“大部分女人最需要的就是男人的撫慰,但我不需要。”

特洛維斯本來是想這樣說的,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從第一步起,她就感到韋夏技巧極為純熟的舞伴領起舞來既輕鬆又果敢。她只需隨著他那幾乎覺察不出的推動,身子便跟他的旋轉動作及各種舞步融為一體。

特洛維斯只需馴順地依隨那令人神往的節奏,腳步便彷彿著了魔似的完全合拍了。

她從來沒有這樣跳過舞,竟能跳得如此輕鬆自然,連她自己也感到十分驚訝。

她突然覺得自己的步履和舞姿像在一個甜美的夢中一樣穩健;她的頭微微後仰,就像靠在一個軟如浮雲的枕頭上,半閉雙眼,禮服下的胸脯微微起伏著,似乎身不由己,像鵝毛般在韋夏的手臂間浮游。

有那麼幾次,特洛維斯從這種彷彿在洶湧湍急的海洋隨波逐流的感覺裡抬起頭來,看到自己近旁的這張不算熟悉的面孔時,她在韋夏的臉上看見了親切、自然的微笑,於是她也都更親呢地握緊那隻陌生的手。

不知何時起,特洛維斯心底閃現出矇矓未知的恐懼,只是一點小小的悸動罷了。

是的,在她曾做過的讓人臉紅心跳的夢裡,要是這雙寬闊有力的手以當下的力道地捏住她的手腕,要是這個有著一張英俊的、又不讓人膩煩的臉的男人就像貓一樣把她摟在懷裡怎麼辦?

那個時候,她還有力量反抗嗎?她會想要去反抗嗎?難道自己不會完全解除武裝,真像只溫順的小貓百依百從地撲到他懷裡?

就在無人能知,無人能曉的時光裡,這些一半屬於下意識出現的思想,內裡包含著特洛維斯複雜的想法,也緩緩流入她那愈來愈放鬆的四肢了。

現場有不少人看過來,他們有的是韋夏的隊友,有的是教練組的成員,就連吉姆·巴斯都遙指韋夏的所在,自豪地向他的老父親介紹“那是您兒子我最寶貝的球員,他是個天才,看,他輕而易舉地就征服了現場最靚的女人!”

特洛維斯呢,她再次強烈地感到被觀望,被欣賞,被羨慕的那種輕飄飄的滋味。她越來越喜歡這個時刻、幾乎將身心都交給韋夏去領舞,為了默契,她甚至同他的呼吸、動作融合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