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皇子,若是想安穩度日,最好是離帝國的軍權遠一點。

此話一出,陸僉事及那些選擇站隊六皇子的千戶們感到些許不安,無數雙眼睛都緊緊地盯著燕承璋。

方燴這一番威脅,若是換成以前的燕承璋,恐真的會被嚇到。

但此時,他藏在桌案下面的手緊緊地握成拳,心中念著:我永遠都不要再受這樣的欺負。

過了一會兒,他輕輕地笑了,手上的力道一鬆,渾身地放下了戒備,他優雅地起身,輕輕撣了撣袖子,走到方燴麵前,意味深長地說道:“方大人,此事便不必勞煩大人您了。此事我昨日已經快馬加鞭地送回京都了。”

“你……”方燴竟被這位無權無勢的皇子給噎到了,心裡正感到萬分不服。

但燕承璋緊接著而來的一句話,卻叫方燴火冒三丈,“方大人,順便一提,本宮並非私自呼叫軍隊,本宮手上可是有你調兵的虎符。

昨日,一位白衣姑娘帶著虎符和你的命令來找本宮,讓本宮幫忙帶兵剿匪。

眾將士奮勇殺敵,殲滅玉峰山賊人近千餘名,可謂是功勳卓著。

在給父王的奏書裡,本宮重點表彰了陸僉事和幾位千戶大人,還有那位見義勇為的姑娘。”

方燴胸前起伏不定,眼中火冒三丈,惡狠狠地瞪著燕承璋。

這可是玉峰山,玉峰山啊!

這位什麼都不知道的六皇子,竟然真的敢帶兵把這裡剿了,還……還用的是他的兵,這事兒若是叫郕王殿下知道了,鐵定是要他的腦袋啊!

“六殿下,你……你休要強詞奪理,此事留待陛下裁決吧!什麼白衣女子,定是殿下你自導自演的鬼把戲。”

“鬼把戲?這虎符可不會有假吧!”

鐫刻著金色文字的青銅虎符可不會作假,這等工藝,獨一無二。

方燴理虧,只能道:“昨日,本官的虎符被盜了!”

“哦?怎麼被盜的?”燕承璋煞有介事地問道。

方燴好色是人盡皆知的,當著大家的面說出來,多少是有些損面子的,屋子裡的人都心知肚明,這還不是褲襠裡的那點兒事兒。

方燴氣得滿臉通紅,可內裡的緣由卻不好解釋。

燕承璋質問道:“去了金鑾殿上,父皇跟前,方大人也像現在這般嗎?”

“你……你……”方燴被氣得說不出來,“殿下,你休要欺人太甚。你做了這樣的事情,早晚是要吃苦頭的。你以為自己聰明絕頂,卻不知道捅了馬蜂窩了。”

玉峰山一旦有事,郕王殿下第一個要追究的就是眼前這位六殿下。

以那位的霸道,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燕承璋卻淡定地看向他,回道:“此事就不必方大人擔心了。”

“我……”方燴被嗆得說不出話,一時血氣上湧,抬手就揮出了一記老拳。

不管了,為了我頭上這顆腦袋,六殿下,只好對不起你了。

方燴是軍隊出身,力道不俗,這凝聚了渾身氣力的一拳,若是結結實實地挨在燕承璋的身上,怕是得狠狠吐出一口老血。

他這麼做,完全是為了在郕王殿下面前表一表忠心,整個金陵府的軍事都由他來管轄,這玉峰山可是郕王殿下的心血,打過很多次招呼的。

若是叫郕王殿下以為他轉投了六殿下的陣營,故意剿滅了玉峰山,他條小命還不知道怎麼死。

若是能一拳打到六殿下,傷害皇親國戚,雖然會受點苦,但討了郕王殿下歡心,李妃娘娘求求情,這事兒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兒化了。

他心裡的如意算盤打得響亮,但是卻萬萬沒有想到,真的沒有想到,這位什麼都不會的廢物皇子,竟然是有些武功底子的。

一拳不成,竟被他生生躲了過去。

要不要出第二拳,方燴猶豫了一下,等接上第二拳時,已經給了燕承璋很大的思考時間,第二拳,第三拳,狠辣的招式一招接著一招,但卻總能被燕承璋春風化雨地給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