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玖卻並不承玉公子的情,無情拒絕道:“不必了,我今日還要去一趟按察司衙門,你們這些賊寇,怕是不喜歡那裡吧!”

“也罷,那個地方確實沒什麼好的。今夜三更,我會去找你。”

一出了碾麵廠的門,幾個官差堪堪趕到,見一個弱女子扶著張氏,一步步走過來,幾個在衙門當差的壯漢也一臉欽佩,低聲道:“怪哉,這小娘子,倒是有幾分巾幗英雄的氣勢啊。竟然單槍匹馬就把張氏從裡面救出來了。”

“你還好意思說,一個大男人,竟還不如個小姑娘了。”身邊的同伴調侃道。

他一把拍在男人的肩上,辯駁道:“嗨,你還不是一樣!”

“蘇姑娘,我們來幫你吧!”

“不必了!”蘇清玖的眼神之中泛著冷光,雖怒氣並不是衝著官差,也叫他們感受到了幾分生人勿進的氣息,官差訕訕收回了手,又嘆道:“這蘇小娘子,夠勁。”

按察司衙門。

張氏在千呼萬喚之中,總算是上了公堂,等人齊的時候,時間都已經到了正午了,大家飢腸轆轆,只得先填飽肚子,所有人員都被看守在大堂之上。

衙門口,鍾宇終於見到了扶著張氏前來的蘇清玖,立馬走上前去搭訕,“這位姑娘,你是……你是錦臣姑娘吧!沒想到你不戴面紗的樣子,竟這麼好看。”

“我叫蘇清玖!”她冷冰冰地應道。

在冷漠的回應之中,鍾宇僵在那裡,滿心的熱血也被一盆冷水澆下,暗想:這位姑娘雖然看上去跟錦臣姑娘的身形相似,但說話卻兇巴巴的,定然不是他那溫柔可親的錦臣姑娘。

隨之,他也便釋然了,笑著道:“在下是鍾萃閣的鐘宇,受錦臣姑娘所託,特地來報導蘇家一案的始末,敢問這位可是蘇家的二太太張氏?”

“嗯!”蘇清玖輕聲應道。

此時張氏已經醒了,她本想要帶母親去休息一翻,但母親卻執意要跟她一起來按察司衙門。

平日裡十分好說話的母親,在這件事上卻一點也不讓步,蘇清玖實在是擰不過,只能答應下來。

眼下見了鍾宇,便向他討要了一些水和一些糕點,叫母親勉強吃一些,不然待會兒定是體力不支。

母親也很聽話地吃下了。

鍾宇是個熱情的性子,左右同蘇清玖打聽這件事情的始末,又問起了她的長姐蘇錦臣。

蘇清玖心中暗想:看鐘宇這小子的態度,還真對蘇清蓉上了心,等這件事結束之後,她該介紹他們兩個見面了,也算是還了蘇清蓉當初幫助她的那一份情。

午後,按察司衙門繼續升堂,張氏也終於上了堂。

蘇清玖,蘇添潤站在一起,在氣勢上就壓過了金氏,金老太太沒有人幫扶,便也低調了許多。

按察使開堂,第一樁便要問其中隱情。

“張氏,你可有謀害公公?”

“沒有!”母親的回答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她的眼中滿是怒火,憤恨說道:“我絕沒有。公公早就被人害死了,他是假的,是假的。”

“張氏,修得口出妄言。我們蘇家有這麼多人,誰都可以作證,便是你與老爺發生了衝突,便趁機下藥害死了他,如今在官老爺面前,還敢不說實話?”

“我沒有!”母親異常堅決地反駁。

她平日裡是那樣溫和的一個性子,卻被金老賊婆逼到了這個份上,她以前連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眼下卻這麼聲嘶力竭。

蘇清玖心中不免難過。

短短几日,母親便憔悴了許多,臉上絲毫沒有血色,身子也時常顫抖著,好像很害怕的樣子,她其實不小心碰到過母親的背,母親像是有什麼劇痛,飛快地彈開了,必定是金氏對她用刑了。

“母親,讓我來吧!”蘇清玖溫柔地把母親拉到了身邊,轉眼卻對金氏露出堅強又冷銳的表情。

一面溫柔,一面堅強,這便是她的處事原則。

母親已經承受夠多了,接下去的戲,讓她唱下去,讓她代替母親,今日,她必定要讓金老賊婆萬劫不復。

“春兒,該你了!你把之前所見,都盡數告訴按察使大人吧。”

春兒走到人前,低聲道:“啟稟官老爺,奴婢是在暢春園裡負責灑掃的粗使丫鬟,在三姑娘及笄宴的前一日,老爺在遇秋亭上賞蓮,後來,老太太便也過去了。

期間,老爺提起,要將蘇家的家業傳承給二房,老太太惱羞成怒,一怒之下,便將老爺推入了池塘。”

“好你個死丫頭,我待你不薄,花了大價錢將你買入府中。你不但不思感恩,竟還誣陷於我。”金老太太呵斥道。

雙方各執一詞,按察使拍了拍驚堂木道:“公堂重地,保持安靜。丫鬟春兒,我且問你,既然你說你家老爺被金氏推入池中,可有什麼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