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不能走,這兒有女兒女婿,他一個堂堂男兒,不能自顧逃命。

魏如意也不走,她說要在郡王府等著趙崇光回來。

至於郡王府唯一的孫子遠東,雖然還是個半大孩子,卻有了主意,要陪著祖父和母親,守住這郡王府。

事不宜遲。

當晚孩子們便被送過來,沁雪與郡王妃喬裝打扮,帶上她兒子還有晏家一雙兒女,一塊從一處不引人注意的小門,出了郡王府。

“我走不得的。”

沁雪說著話,往車上看去,“我那婆婆是個死腦筋,一天到晚唸叨著,顧朝曦是冤枉的。我若帶著孩子走了,難不成讓她那麼大歲數,一個人給我夫君收屍。”

雖是笑著在說,沁雪的神色卻無比凝重。

顧朝曦被帶走之時,還一臉輕鬆,自以為心裡坦蕩,不會有什麼事。

可眼瞧著,這事情發生了,腦袋就要不保了。

“王妃,麻煩照顧好我那個,就當給他一條活路。”

頭一回,沁雪當著人面,竟是哭了出來。

把兒子帶出來,沁雪叮囑他,晏夫人救過他們一家性命,這會是報恩之時,讓他一路護送弟妹逃命。

那孩子是個懂事的,立時答應,還說送完就回來。

郡王妃上前抱了抱沁雪,“打從你和明容在一塊,我便知你是心地善良,你婆婆也常跟我說,這媳婦嘴硬心軟,她對你滿意的很。”

沁雪猛地抹了一把眼淚,“您別再逗我哭了,趕緊上車吧,這會兒早一個時辰,便早能活命,你們路上都好好的!”

郡王妃最後一個上車,拉下車簾之前,又忍不住叮囑,“回頭見到明容,便跟她說,不用擔心,孃親陪在孩子們身邊,我便是丟了自個兒的命,也得護著孩子們。”

天色矇矇亮了起來,陳鈺拉著馬走到沁雪跟前,“沁雪姐姐小心,方才出來之時,我同李坤哥哥瞧見外頭又布上了不少人馬,只怕後頭不好。”

“怕什麼!”

沁雪冷笑一聲,“可知姐姐年輕之時,做的便是殺人的買賣。”

陳鈺想笑,嘴咧了咧嘴,眼睛卻有些紅。

“快走吧,你身上臭死了。”沁雪抹著淚,轉頭便走。

陳鈺長長的吐了口氣,這會兒翻身上馬,看向駕車的李坤。

“走!”

李坤揚起馬鞭狠狠的抽了下去。

天光放亮,馬車遠遠地開走。

沁雪拉近早就等在那兒的馬,吹了一記口哨。

沒一時,便有幾人沒有一點徵兆的出現了,像是從天而降。

“好些年沒殺人了。”

沁雪轉了轉手中的馬鞭,“也委屈大傢伙,成日裡跟那些菜菜湯湯打交道,如今都把皮繃緊些,總不能讓咱們公子死在這兒。”

“屬下早就想開殺戒了。”

上來的是飛仙樓掌櫃,“但要姑娘一聲令下,大不了血洗了上京城。”

沁雪哼了一聲,“走吧!大牢那頭得盯緊了。”

便在這時,有人匆匆打馬而來,“姑娘,上京城被兵馬圍住,說是威平將軍前來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