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殺掉一個韃靼王爺並不困難,晏聞考慮的卻是,如何讓這個人死得最有價值。

這一場仗,就算逼著皇帝,也得讓他去打。

言念反而不耐煩了,“世子這般瞻前顧後,你到底怕什麼呢?”

晏聞轉頭,“把該盯住的人都給我盯好,還有……”

“成王府這幾日如如喪考妣,也不一定....”

言念一樂,他這回猜到晏聞想說什麼了,“說不得成王正得意,要給韃靼人做岳丈了。”

晏聞好笑,皇帝的確有意答應韃靼和親之請,只是到底要送誰過去,並沒有定論。而這風聲,便是風雪樓四處散播。

成王與皇帝雖是同胞,卻並不如表面上和睦,晏聞很想看看,一直沒有任何動靜的成王,會有何等反應,或是說,他還能忍到多久。

“堂堂世子,也做這種不入流的事?”

言念在旁邊嘖嘖兩聲。

晏聞輕吐了口氣,“你可以走了,對了,我這幾日手頭幾次,讓人送些銀子來。”

“憑什麼,沒有!”

言念剜過去一眼,抬腳便走了。

晏聞倒笑了,跟到外面,目送言念出去了,又站在後院門口,往裡望了望。

明容的屋已經熄了燈,只盼她一夜好夢,明日高高興興過個生辰。

天剛矇矇亮時,明容已經同沁雪兩個一塊兒離了西關街,前往郡王府,準備今日的及笄之禮

沉寂多日的郡王府,今日總算開府門。

頭一個到的容將軍一家,後頭便是郡王妃的幾位孃家人。

本來郡王府請的客便不多,都是平常與郡王府走得近的親眷。郡王府本就不算高調,尤其這幾日正走背字,更不打算張揚了。

這會兒眾人忙得不可開交,倒是郡王頗有閒心,拉上容將軍,躲到後院花園一座小亭上,兩人對座下棋,旁邊誰也沒跟著,只帶上晏聞。

此時,棋局已經膠著,兩人各拈一枚棋子,似乎都在想著,下一步如何走。

“趙兄,在下輸了。”

容將軍忽地將棋子往旁邊一丟。

郡王抬眼看了看他,“容兄從來不是不戰而敗之人,可是心浮氣躁了。”

容將軍苦笑,“大周已然不戰而敗,在下就算滿懷報國之志,也能改變什麼。”

郡王不解,“何意?”

“歲銀三萬兩,五座城池,還有一位公主,竟是要被派去和親。”

容將軍猛地一拍面前的桌子,“奇恥大辱啊!”

郡王猛地怔住,轉送看了看站在旁邊的晏聞。

晏聞神色平靜,只認真地盯著棋盤,甚至拿過容將軍丟掉的那枚棋子,放到了棋盤上,“容將軍,學生冒昧,未到最後一步,還有轉敗為勝之機。”

容將軍看向棋盤,又瞧了晏聞一眼。

“你們……為何不告訴我?”

郡王的臉,已經陰沉了下來。

晏聞搖頭,“世子與明容商量過來,郡王既是回府靜養,便不想讓您受了外面紛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