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晏聞似乎也醒了:“方才又下了雪,突然想躲個懶,我再睡一時就走了。”

說完,晏聞便抱住明容,呼呼大睡起來。

明容卻睡意全無了。

自從來了長平關,先是自個兒病倒,後頭要照顧師傅,都沒有來得及和晏聞長談,這會兒終於在一塊,明容只想依偎在丈夫懷中,享受這難得的溫存與平靜。

只是沒一會,晏聞便鬆開了明容,“我得走了!”

“再睡一時?”

明容溫柔地道。

晏聞一笑,“再不走,只怕會忍不住了。”

明容立時明白了意思,嬌羞地推了晏聞一下。

雖是不捨,明容還是與晏聞手拉著手,送她往府外走去。

已是深夜,平日裡總是進進出出,嘈雜無比的將軍府,這會兒也安靜了下來。

“不用送我了,回頭得空,我再來找你。”

到了前院,晏聞一下站住,趁著四下無人,再次摟住明容,難得撒了一句嬌,“真不想走!”

明容用手捶了一下晏聞的後背,也將他抱緊。

北方的冷不同於南方,明容又是在冰河裡泡過,說是好過來,可她自己明白,到底中了寒氣。

這會兒送晏聞出來,明容便是披著貂皮斗篷,還是凍得發抖,這會兒有個溫暖的懷抱可以藏身,竟是捨不得鬆手了。

“我就猜到你會過來。”

晏聞低著頭,在明容的頭髮上輕輕地吻了吻,“可我不想你過來。”

蒙北環境惡劣,遇水成冰,他們男人在這也是得忍著,如何是個嬌弱女孩子受得住的地方。

“那回李子恆還說,等天氣好了,要把容顏送回去,就讓他把你和趙大夫一塊捎上。”

雖是好不容易見到,可晏聞卻不捨明容在這兒受苦。

明容抬起眼,“我們自然要回去,可這邊的疫病未除,別說是我,連師父都不肯走的。”

晏聞也明白,明容是有自己想法的。

病倒的兵將越多,便意味兵力損耗越大,發生戰事的可能性越高。

然而,無論藥材還是大夫,都是蒙北最緊缺的,

而這麼關鍵之時,趙郎中卻又倒下了,簡直就是給他們當頭一棒,

其實若明容是男兒身,晏聞無論如何,都會把她留下來。

“一定要讓我擔心?”

晏聞心下無奈,將懷裡的人更抱緊了些。

明容卻淡定地道:“這會兒只有兩條路,要不就讓我留下,要不咱們一塊兒走。”

仰頭之間,明容藉著月光,看到了晏聞已然長起鬍鬚的下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