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急著進屋,明容只在外頭問了句,“先生,這會兒都忙著,不如我替你瞧一瞧,若覺得不準,你便再換別的大夫?”

那位歲數不小,瞧著像個讀書人,十分迂腐的那種。

眼皮子翻了一時,病人說了句,“就讓你試試。”

明容抬腳走了進去。

病人自述,剛發病時,身體發起寒熱,口乾舌燥,瞧他臉上也是赤紅。

明容拿開手,“先生脈洪數,乃是風熱化火,或是面上或身上哪處破了,您便用手去抓,後頭便越來越重。”

聽完明容解釋,病人眼睛睜大,“你還真懂些醫術?”

明容一笑,“只怕您得回去了。”

“何意?”

病人立時坐了起來。

明容解釋,“你這是抱頭火丹毒,並非大頭瘟,不是什麼重症,也不傳染。我便給你開幾幅藥,回去用也便成。留在這兒,萬一被別的病人染上,倒是不好了。”

說完,明容又讓病人伸出舌頭,看他甜膩有白苔,心下便明瞭了。

外頭千般好,總不如自個兒的家。這下病人也不嫌明容是女大夫,忙不迭準備離開。

明容給他開了犀角地黃湯,以及去白苔的黃連解毒湯,又給瞭如意黃散,囑咐他用蜜水高了,塗於患處,後頭便能好了。

這會兒瞧著病人提著藥包走了,有大夫過來道:“聽說這位方才得罪了晏夫人,倒是您心胸寬闊。”

“醫者父母心。”

明容笑道。

當年明容受了重傷,奄奄一息之時,正是趙郎中不怕得罪李家人,硬是把她接到醫館,救了回來。

從那時起,明容記住的,不僅是師父的救命之恩,還有那副懸壺濟、不計私利的菩薩心腸。

做好大夫的,都是得準備做菩薩,黑了心肝的可做不好這一行。

顧大娘的院子,明容進去之時,正瞧人見顧大娘在院子燻煙。

“顧大娘,那一位呢?”

明容上前問道。

顧大娘拉著老長的臉,指了指原本顧朝曦住的那屋。

這會兒屋裡噼裡啪啦,響個不停。

“這都鑽錢眼裡去,方才我讓她歇一時,到外頭走走,理都不理!”

顧大娘不高興地道。

這對婆媳,雖看在顧朝曦還孩子份上,都表示要和睦相處,真要住在一塊,話可以太多了。

今日便是沁雪把明容叫過來,想必二位又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