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郡王府的書房一直沒有熄燈。

明容將熱粥和親手做的藥膳端過來時,郡王與趙郎中仍在商量明白日行程。

“本王帶著那幾位年輕軍醫直穿嶺北山脈,趙先生便與其他幾位從嶺北以西走,雖是了繞幾步,總歸路途平坦些。”

郡王勸道。

趙郎中立時反對,“郡王可是覺得老朽拖累各位行程,不妨事,能有多快,便有多快。想當年我也是上過戰場的。”

郡王忙解釋,“我是為了保證一路隨行的藥材和行李能平安到達。”

這會兒聽到腳步聲,郡王與趙郎中一塊看了過去。

趙郎中問了句,“怎麼還不休息?”

“這話該我問您二位。”

明容笑著,將手中托盤,放到了郡王的書案上。

一張堪輿圖正擺在那兒,明容不由好奇,站到郡王旁邊瞧著。

雖然並不能完全明白,不過明容先找到蒙北的位置,再往南邊看,的確標住了無數山脈。

“可惜你是個女孩兒,若不然,我必是要帶上你,不是老朽吹噓,這幾位跟過來,論及醫術還有急智,都不如我們明容。”

趙郎中隨口說了句,又看向郡王,“明容這資質,若沒有這女兒身,日後必當有大作為。”

郡王愛撫地拍了拍明容的頭,“本王對不住這孩子,竟是把她丟了多年。我與趙先生想得竟是不同。我就盼著吧,她一生平安順遂,他日晏聞回來,兩個生兒育女,和和美美。”

明容抬起頭,朝著這二位笑了笑。

“也不知蒙北何時能平定,這一打仗,受苦的都是百姓,再加上天災人禍,只怕到後頭,又是一場民不聊生。”

趙郎中說著,接過明容遞來的粥,低頭喝了一口。

“有爹爹還有叔伯們這樣的男兒在,蒙北一定會平定的!”

明容接過話,手上還拿著圖,入神地看著。

“便借我女兒吉言,所以這一回,還得拜託趙醫正,定要何蒙北兵將周全,此事不僅關係蒙北能不能守住,”

郡王感嘆,“只怕也會影響到這大周的運勢。”

大周這段時間,出了太多的事,樁樁都是驚天動地,如今更是遇上大疾。

若是處置不當,大周將要去往何方,竟是無人知道。

明容卻抬起頭,“爹爹,不如這回帶上我?”

郡王愣了一下,頓時笑了出來,“不成,我們可是去治癘疾,絕非是鬧著玩的。”

“我沒有鬧著玩,都說了是治癘疾,又不是去打仗。”

明容鄭重其事地道:“我想跟著您二位一起走。”

趙郎中也立時表示反對,“不成,如今天寒地凍,便是男人走這條路都不容易,何況是女兒家。”

“師父也說,我天資過人,不輸於男子,為何真要做事的時候,反倒攔著呢?”

明容這個念頭,好幾日前便升了起來。

那會兒不過是心中遐想,男人能做之事,女人也未必不可。

若是能用自己力量,助遠在蒙北的大軍一臂之力,自是能讓爹孃臉上有光,也不枉她做了一回大夫。

想歸想,明容也知道,可能性不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