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良娣又走到也就了座的成王妃跟前,“王妃提點得極是,只我這身子不好,若不坐著,便容易頭暈。”

話說到這兒,袁良娣還做勢晃了晃。

宛嬪嘆道:“她也不易,前頭孩子沒了,這會兒她那老實巴交的爹爹也入了獄,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成王妃不語,只管看著太子妃那頭。

“王妃,袁仰公說來也是個無用的,平日耳朵根軟,聽說在庫房並不管事,都交給下面人,結果出了紕漏,卻得他擔著。”

宛嬪帶著商量道:“成王正在處置此案,太子不好說,我便腆著臉了,不如放過他一馬吧?”

“看來袁良娣真不容易,只是朝堂上的事,咱們婦人不好說三道四。”成王妃一句話,就懟回來。

宛嬪鬧了個沒臉,表情都不好了。

袁良娣貌似急了,這會兒衝著成王妃道:“王妃,就請您在王爺跟前美言幾句,我爹爹如今歲數大了,便是他錯了,也罪不至死,能不能得饒人處且饒人。”

話說到這兒,袁良娣又哭了起來。

“這又怎麼了?”李建成這會兒走了進來。

袁良娣趕緊收住淚,上前道,“殿下恕罪,臣妾知道,我爹爹罪有應得,可他已然風燭殘年,難不成真要發配……”

李建成伸手,在袁良娣的肩膀上拍了拍,隨後目光掃了掃在場眾人。

“王妃今日怎麼過來的?”李建成虛扶了一把過來見禮的成王妃。

“大傢伙給小皇子做了百家被,臣妾特意送來。”

李建生嘴角稍稍抽了抽,轉頭吩咐道:“讓母妃去袁良娣的宮裡坐坐。”

這話一說,誰都知道,李建成這是有話要說。

等到那二位走了,李建生也沒坐到主位上,只讓人放來一把椅子,坐下來道:“今日袁仰功判下來了,官職抹得乾淨,成王同那幾位主審大人定的是流刑,這會兒就等著孤用印。”

那可不是好事兒,像袁仰功這樣的人,不殺一儆百,日後敢在軍糧上動手腳的,還會數不勝數。

明容心下不要太贊成。

所以袁良娣是得了訊息,先是打算在她這兒找到便宜,後頭又轉向成王妃。

實在像,病急亂投醫。

“晏夫人,這是想說什麼?”李建成居然在看明容。

明容搖了搖頭,“妾身不敢。”

“你如何不敢?揪著快要七十的人窮追猛打,他是有些貪心,又能翻了天?你們一個個非要把他弄死不可!”

李建成突然發了怒。

瞧了李建成片刻,明容鎮定地道:“天下人都知道,袁仰功所作所為,就是中飽私囊。若是任由他胡作非為,前線遲遲不得糧草,天氣再要冷下去,死的不會只有一個兩個。若以此論,成王他們還是手下留情了。”

“大膽!”

李建成吼這一嗓子,嚇得太子妃都站了起來。

明容看向李建成,當日太子若不是以郡王告老還鄉為賭注,明容也不會把袁仰公揪出來。

太子這會兒,後悔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