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有人故意為之的火,雖然沒能傷到誰,卻也教人心驚膽戰。

天一亮,明容就把趙郎中哄上馬車,讓他帶著陳鈺去郡王府躲一時。

沒查出放火之人前,這西關街絕對不能住了。

這會兒在趙郎中屋裡,明容一箱箱地打著包。

趙郎中滿屋的醫書,還有花了那麼久時間記下的醫案,明容答應過,一份不少地要送到郡王府。

明容就是想不明白,到底誰盯上了他們,難道真如言念所說,自己樹大招風,以至於得罪了某些人?

張乾走進來,抬起一隻木箱,便要出去。

“你不是要去軍營,忙去吧!”明容將他叫住。

張乾話不多,搖搖頭便出去了。

晏聞離開之時,告訴過明容,張乾留在郡王軍營,時不時會過來看一看。

她現在都不敢想,若是張乾昨晚沒有出現,而言念又沒有正好送她回來,那把火只怕不會那麼快被發現,若是燒起,老老少少豈不都要白白丟了性命。

放火之人,用心未免太狠了。

沒一會,張乾又走了回來,後頭跟著言念。

“縱火的人送去官府了嗎?”明容迫不及待地問道。

言念笑了笑,“你以為送過去,就有用?”

話說到這兒,言念衝著張乾,“把那傢伙在軍營看緊些,看他們到哪兒找去!”

明容沒聽明白意思,看了看兩人。

言念拿著扇子,在手心上拍了拍,“先頭他們是想去燒飛仙樓,結果外頭有人守著,愣是沒敢動手,轉過頭,就準備來燒你這兒,你已然被盯死了!”

“這是有深仇大恨?”

明容被氣到笑起來。

言念瞟了她一眼,“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我擋誰路了?”

明容更覺得匪夷所思。

言念反問,“你這麼轟轟烈烈籌集糧草,庫房那邊憋半天,什麼都沒拿出來,你覺得是為何?”

明容好笑,“我若知道,也去看庫房了。”

無非是庫房那些人背地做了見不得人的事。

言念一撩袍子,坐到了趙郎中的書案後,拿過一管狼毫,在手心裡轉了轉,“那些摻了假的藥材之所以能入生藥庫,自然是有人送了銀了,有人就收了,結果你還把人掀了個乾淨,讓庫房傷了元氣。”

明容點了點頭,她得承認,這事與她的確有關。

“再就是,庫房的糧草都是皇商送來,今年逢了災,囤積居奇才能發財,那幫皇商就指著這大賺一筆,拖了好幾個月不送貨,庫房那些人被塞飽的銀子,自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本來幹掉一個顧朝曦,又藉著庫房待查,還能拖上一會,結果你大張旗鼓地募集糧草,那幫連上頭都知道了,催著出糧草,再加上郡王死揪著不放,庫房那幫蛀蟲可不是又恨又怕。”

“警告我?”

“警告之外,最好毀你點東西。”

言念頗有意味地道。

明容懂了,剛開始之時,那些做好的襖子擱在西關街,後頭院子太小,明容才又搬去了郡王府。

也就是說,很早以前,就有人盯上她了。

“茅塞頓開了?”

言念得意地挑了挑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