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過來上茶水,提醒了句,“姑娘上了當,這婦人常來咱們這兒,吹噓和郡王府沾親,其實有沒有這回事,只她心裡知道。那衣裳哪裡值二兩銀子,跑得那麼快,就怕你回過味來把錢要回去。”

言念一臉好笑,說了句,“若這般散財,你那生意何時攢夠了本錢?”

明容歪了歪頭,只想著郡王妃要是尋回了女兒,心裡不知會多高興。

這會兒也歇夠了,明容隨著言念出瞭望山亭。

等馬車之時,言念道:“今日見過你師父,還是回來,明白一早就出發。”

“快些讓開,不得擋了李公子的路!”

一聲囂張的大吼,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明容和言念一塊轉頭,便瞧見一輛馬車正疾馳過來,全不管路上還有不少行人。

眾人紛紛躲避,有人跑到了言念後頭,罵了句,“一朝登天,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說話間,那馬車猛地往邊上一打,竟停在瞭望山亭外。

拉車的馬似乎不情願,打了個響鼻,差點躥上了望山亭的臺階。

一個兩、三歲的孩子拿著糖葫蘆,正站在臺階上,未料瞧見馬車要過來,嚇得糖葫蘆脫了手,人晃了幾下,竟是要往臺階下栽。

有瞧見這一幕的,吃驚地叫了出來。

明容離那孩子不遠,心道不好,抬腳跑了過去,將孩子一把抱住。

這邊孩子化險為夷,孩兒她爹已跑過來,免不得不停道謝。

“給我滾一邊去!”

兩個僕人模樣的從那馬車上下來,呼呼喝喝,轟到他們認為擋了道的人。

“李公子許久沒回來了,快裡面請!”

此時迎出來的,應該是望山亭的掌櫃,這會兒走到車邊,親自扶著一個年輕男子下來,“幾位大人已經在恭候了!”

從明容這個位置,正好能瞧見那人的側面。

開頭明容只瞧著這人眼熟,片刻之後,不由睜大了眼睛。

這不是……李大郎嗎!

才多久沒見,這個人竟改頭換面了,原本可能因為懶吧,總是亂糟糟的頭髮,這會梳得溜光水滑,粗布短衣也換成了錦袍。

這一切,也太不可思議了。

看他那樣子,明容覺得哪怕豬能飛上天他都成不了氣候,還真就給他發達了。

李大郎此時已經走到臺階上頭,眼看著要進去了,卻突然停住。

眼瞧著李大郎轉過了頭,目光掃過眾人,像是在找誰,又像是誰也沒找,很快便扭過頭。

明容卻在疑惑,李大郎的視線,似乎和她對了一下。

言念在旁邊站著,也在打量著李大郎。

他可是一眼就把人認了出來,有些人,穿了龍袍也不像太子,還是丟不了那副寒酸相。

當年風雪樓曾接過一個買賣,有金主想買一條性命。

本來是比小生意,只要得了銀子,風雪樓自然把這事給人辦得妥妥當當。

卻沒想到,派去的人鎩羽而歸。

言念也網,莫非哪個了不得的江湖人,竟是教人碰不得。

這種事本不需要風雪樓主親自出面,不過那會言念生出好奇,再便是,被買命之人竟與晏聞比鄰而居,而據言念觀察,這二位走得還頗近。

那會兒,言念已經知道,他們要殺的正是明容。

江湖規矩,得人錢財,替人消災,自是不問情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