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高君會一臉漠然外,其他人都陷入震驚和思索,良久後,李芷盈道:“武郎,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韓成提議道:“要不立刻將道德觀的人都抓起來?”

武承嗣沉吟片刻,搖頭道:“不,我們沒必要現在就阻止此事,這幾日先按兵不動,一切都等到皇家夜宴那一天,也該讓太子受點教訓了。”

還有一點他沒有明說,有些事提前阻止,當事人不僅不會感激,還會生出責怪。但如果讓當事人親身經歷過苦難,吃了教訓,他才會知道好歹、心生感激。

武承嗣並不在乎太子是否感激他,但對沛王挑動太子與他敵對十分不滿。

等皇家夜宴後,讓這倆兄弟變成勢不兩立的局面,方能一解他心中之氣。

……

轉眼間,日子到了一年的最後一天,道德觀前堂熙熙攘攘,盡是些來祈福或者還願的香客,後院卻頗為冷清,好半晌見不到一個人影。

一名身穿錦衣的男子穿過幾道走廊,來到一間偏僻的丹房外,推門而入,屋內戴著鬼臉面具的男子立刻起身,拱手道:“殿下,您來了。刑部那邊怎麼樣?”

“武承嗣已經離開刑部了,不過他並沒有什麼動作,看來那三名驃國人並沒有說出那件事。”說話的錦衣男赫然是琅琊王李衝。

鬼臉男子自責道:“都怪我等無能,沒能找出那三人下落。”

琅琊王一擺手道:“這不能怪你,以武承嗣在長安城中的人脈和勢力,不是你們火鳳社能夠抗衡的。我知道你派出的人手有不少折在英國公府和刑國公府中。”

鬼面男急道:“王爺,他們只要被抓,絕對會立刻自盡,不會留下把柄的。”

琅琊王正色道:“本王不是在向你問責,晚上本王會讓王贏送十萬錢過來,再加上上次刺殺驃國人犧牲的弟兄,都好好安葬了吧。”

鬼臉男感激了一句,說道:“王爺,我不明白,咱們為何不趁著個機會將武承嗣扳倒?”

“事情哪有那麼容易,李清風的事別說皇后,就算是陛下也並不相信是武承嗣乾的,之所以將他扣在刑部,只是因為規制如此。”

“就算陛下現在不相信,咱們也可以讓他相信啊!”

琅琊王搖了搖頭:“你真當皇帝那麼好騙嗎?扳倒武承嗣比對付太子更難,他比太子警惕的多。咱們為了現在這個計劃策劃了三個多月,你以為隨便潑點髒水,就能構陷他嗎?”

鬼臉男嘆了口氣,道:“屬下只是擔心那些驃國人將李堂主的秘密告訴了武承嗣,他還是有可能破壞咱們的計劃。”

李衝臉色陰沉道:“計劃到了這個地步,也只能賭一把了,沛王殿下已經下了命令,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

鬼臉男焦急道:“殿下,沛王殿下這是在拿您的生命冒險啊,而且還會牽扯到老王爺,還請您三思,只要現在收手,一切都還來得及。”

琅琊王淡淡道:“既然父王讓我幫助沛王奪儲,我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陛下仁慈,就算本王事敗了,陛下也不會牽連父王。”

說完走到三清像前拜了幾拜,又道:“卑路斯也從刑部大牢放出來了,到了明天,就按照計劃將他送走藏起來,然後將備用的昇仙石、藥丸都轉移,你們隨後也撤出長安城。”

話一說完,轉身離開了丹房。

鬼臉男走到一個蒲團上,盤腿打坐,只要一想到那三名驃國人還活著,心中總有種不安的感覺。

皇家夜宴是在晚上戌時開始,酉時中旬,鬼臉男猛的從蒲團上站起身,轉身一看,只見一名青衣男子如同幽靈一般站在他身後。

鬼臉男又驚又怒:“高君會……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高君會漠然道。

……

大明宮,麟德殿。

每年這個時侯,都是皇宮最熱鬧的一晚,從幾天前開始,便有宮女太監在麟德殿內打掃除塵、張燈掛彩、擺椅設案。

白日裡,宮女們如同蜜蜂一樣,穿行於殿內殿外,在每一個桌案上安置餐具,緊接著,糕點、鮮果也被端上案桌上。

大殿內共分為三層,最高層是帝后所坐的龍椅,低一層左右各有兩列,每列五案,共二十案。

再低一層左右各五列,每列二十案,共有兩百個位子。

最先來到殿內的,是幾名商人,陳天據赫然在內,他是憑藉武承嗣的門路,才有資格參加夜宴,其他幾名商人大都和他差不多,各有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