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信誠點了點頭,又向衛恆問道:“你們這幾天為何一直停留在原地?是不是武承嗣不願攻打南蘇?”

衛恆咬牙道:“他確實不願攻打南蘇。”

僧信誠摸了摸下巴,淡淡道:“他不是才打贏了一場嗎?為何不敢打南蘇?難道是怕了我們高麗國?”

衛恆不住冷笑:“你根本不瞭解武承嗣這個人。”

僧信誠吃驚道:“此話怎講?”

衛恆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此人是一個極其自大的人,他一開始就不願打南蘇,也不願做偏師去營救淵男生。他希望攻打新城或者遼東城,希望能第一個打下高麗都城平壤!”

眾人都聽的目瞪口呆,僧信誠一開始還只是驚訝,但隨即一股無可阻擋的憤怒噴湧而出。

武承嗣竟然瞧不起南蘇城?竟瞧不起他僧信誠?明明不過是個草包而已!

如果是薛仁貴或者李勣瞧不起他,僧信誠還能忍耐,可聽了衛恆的一番話後,武承嗣在他心中就是蠢貨加廢物。

這樣一個廢物竟瞧不起他們,怎不讓人憤怒。

乙支陀咆哮道:“老子這就領兵去滅了他。”

“回來!”僧信誠大聲喝止,冷冷道:“這座城池的守將是我,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擅作主張!”

“將軍,難道您吞的下這口惡氣嗎?”乙支陀怒道。

僧信誠冷冷道:“我平時說的話你都忘了嗎?衝動只會壞事,先冷靜下來,一切問清楚後再做決定!”

乙支陀跺了跺腳,一屁股重新坐回椅子上。

僧信誠深呼吸了好一會,這才向衛恆繼續發問:“那武承嗣為何派你混入南蘇城?”

“他本來想憑藉之前打敗你們的功勞,要和薛仁貴將軍調換,讓薛仁貴將軍過來攻打南蘇城。”衛恆平靜道。

然而他這句平靜的話語,彷彿在平地爆出一個驚雷,聽到薛仁貴之名,高麗眾將渾身皆是一陣戰慄。

衛恆似乎沒有看到高麗人難看的臉色,續道:“薛將軍不願意與武承嗣交換,但武承嗣在朝中很有勢力,而且行軍大總管李勣的孫女是他未婚妻,所以薛將軍縱然不願,也無可奈何。”

僧信誠又驚又怒,難怪武承嗣一直動也不動,原來是等著薛仁貴過來和他交換!

那個王八蛋!

“薛仁貴該不會已經往這邊過來了吧?”僧信誠咬牙道。

“還沒有,薛將軍仍然試圖用其他方法勸阻武承嗣。他告訴武承嗣說南蘇城守將也許是高麗名將樂伯,那麼攻打難度會比遼東城更大,武承嗣又何必與他交換呢?武承嗣卻說,那守將連他手下一個先鋒都打不過,不可能是樂伯。”

僧信誠怒火中燒,一拳用力砸在大腿上。

衛恆繼續道:“薛將軍又說,只要武承嗣能探得南蘇守將是誰,他就願意更換。其實大家都知道薛將軍是想拖延時間,趁武承嗣打探時,一舉打下遼東城!”

僧信誠不住冷笑:“很好,很好,所以武承嗣就派你入城打探南蘇城情況,對嗎?”

衛恆恨恨道:“誰都知道南蘇城必定戒備森嚴,唐人入城一定會被抓起來,他這是派我送死!”

僧信誠眯眼道:“武承嗣這樣的主將根本不值得你效忠,你願意為本將軍效力嗎?”

衛恆沉默許久,咬牙道:“我只願意幫你對付武承嗣!”

僧信誠眸光一閃,稱讚道:“好,果然是忠義之士,本將軍答應你,只要你幫我擊敗武承嗣,我就放你回唐國。”

衛恆愣了一下,低語道:“如果我幫你,只怕將來回不了唐國了。”

“這很容易,我不會讓你隨軍出征,只要你將武承嗣軍中部署告訴我就行,沒人知道你為我效力過,你依然可以回到唐國。”僧信誠眯眼道。

衛恆猶豫良久,終於點了點頭。

近一個時辰的詢問後,僧信誠對武承嗣軍中各方面情報可謂瞭若指掌,揮手讓人將衛恆帶了下去。

乙支陀早就等的不耐煩了,大聲道:“將軍,唐軍眼下兵無戰心,正是一舉擊破的好時候,末將願率五千騎兵去夜襲,必定生擒武承嗣!”

僧信誠冷冷道:“剛得得教訓這麼快就忘了嗎?還想著劫營?”

“可之前劫營失敗,是因為武承嗣手下將領黑齒常之的原因,如今他將黑齒常之關入大牢,劫營一定能成功!”乙支陀反駁。